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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请独孤老头来的考生觉得特别丢脸,就向大家解释说:“独孤丈住在乡下,平时连城都很少进,哪懂什么音乐啊?”大家一听,都嘲笑独孤老头。可独孤老头呢,还是笑眯眯的,一句话也不说。

暮有点生气了,说:“你这老头,是看不起我还是觉得自己很懂行啊?”独孤老头慢悠悠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吹笛呢?”大家一听,都愣住了,连忙向独孤老头道歉。

独孤老头说:“那你吹首《凉州》吧。”暮吹完之后,独孤老头点评说:“你吹得也不错,但声调里杂了些夷乐的味道,是不是跟龟兹那边的人学过啊?”大家一听,都惊呆了,没想到这独孤老头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啊!

李生一听,吓得赶紧站起来,一脸崇拜地说:“老人家,您真是神人啊!我自己都没察觉出这点,原来我的师父真的是龟兹人啊!”

独孤老头又说:“那你知道在第十三叠时,你误入了《水调》的调子吗?”

李生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地说:“哎呀,我这个人比较笨,真的没感觉到。”

独孤老头笑了笑,拿起笛子就开始吹。李生赶紧拿出自己的笛子,擦了擦递给独孤老头。独孤老头看了一眼,嫌弃地说:“你这笛子啊,真是不咋地,看来你也就是个半吊子。”

说完,他换了支笛子,说:“这支笛子吹到高潮部分肯定会裂,你不会心疼吧?”

李生连忙摆手说:“不敢不敢。”

独孤老头开始吹笛,那声音高亢入云,整个屋子都震得嗡嗡响。李生吓得一动不动,像个木偶一样。吹到第十三叠时,独孤老头指出了李生的错误,李生佩服得五体投地。等到高潮部分,笛子果然裂开了,曲子也没吹完。

李生赶紧再拜,大家也都惊呆了,然后各自散去。第二天,李生和昨天一起聚会的客人都去拜访独孤老头,结果到了那儿一看,只有几间茅屋还在,独孤老头已经不见了。越州城里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去找他,可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十四

话说有个叫李庆远的中郎将,此人狡猾多端,阴险狡诈。他一开始在皇太子身边做事,深得太子信任,出入东宫如同家常便饭。这家伙一旦有机会外出,就摆出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连宰相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称他为“要人”。

有一次,宰相正吃着饭呢,李庆远就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大家赶紧请他坐下,谁知他立马派个人去门外大喊:“殿下召见!”大家一听,吓得饭都顾不上吃了,匆匆忙忙就跟着李庆远去了。这事儿可不是一次两次,各衙门都吃过他的苦头。

李庆远这人可不仅仅是摆摆威风那么简单,他还借着太子的名义请人办事,贩卖官职,干预司法,简直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后来太子对他渐渐疏远了,可这李庆远还是不死心,居然偷偷溜进东宫,偷吃侍官的饭菜。

有一天晚上,他吃得肚子不舒服,疼得要命。可这家伙居然还装模作样地说:“哎呀,都是太子赐的瓜太好吃了,我吃得太多了,肚子才这么疼。”结果没过一会儿,他就吐得一塌糊涂,吐出来的都是卫士们吃的粗米饭,还有一股子臭韭菜味。真是狼狈不堪啊!

看来啊,这小人得志的样子,大多都是这副德行。李庆远这家伙,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

十五

乾符年间,咱的故事主人公李大人家从地方官任上荣归故里,定居在繁华的东洛城。这位李先生心里记挂着一位豪门老朋友的大恩,琢磨着怎么热络一下,把对方几个公子哥儿请过来乐呵乐呵。他身边有个常来常往的好兄弟——敬爱寺的和尚圣刚,那家伙可不是个吃素的,两人交情深厚,李大人便找这圣刚和尚合计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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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刚和尚一听,摆了摆手,眉毛一挑说:“嗨,我跟他们几个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您不知道,那几位少爷吃的那叫一个讲究,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没有没尝过的。人家做饭还非得用上等木炭慢慢炖煮,稍不合胃口,眉头就皱得跟梅干菜似的。我看他们是过惯了好日子,娇气得很,您这会儿想请他们,怕是不容易讨好哦。”

李大人哈哈一笑,捋着胡须道:“就算龙肝凤髓、猩猩红唇般稀罕玩意儿搞不到,可咱准备点儿精致的小宴,还不至于太费劲吧。”于是乎,他发动全家上下,搜罗各地珍馐美味,老婆孩子齐上阵,亲自操刀掌勺,整出一桌堪比满汉全席的豪华盛宴,金银餐具闪闪发光,锦绣菜肴香气四溢。

终于到了约好的吉日,那几位冰清玉洁般的公子哥儿纷纷到场,个个端坐着,表情冷峻得像块千年寒冰。美食一道接一道上来,愣是没见他们动筷子,主人家李大人连劝三次,他们才勉强拿起果子意思意思。等到冰品上桌,每人舀起一小勺,却像是含着苦胆,相互瞅了半天,那表情像是在咬核桃嚼铁钉一般。李大人看得一头雾水,只能连连道歉说是菜品不合口味。

第二天,李大人又去找圣刚和尚吐苦水,把昨晚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和尚听罢,抚掌叹道:“瞧瞧,我说什么来着,一点儿没错吧!”

没过多久,李大人决定亲自登门拜访那几位公子,一脸诚恳地问道:“哎呀,我特意为了你们准备了这么一场盛宴,菜品丰富到不能再丰富,你们怎么就不领这个情呢?”

这段故事,就这样在神秘与疑惑中展开,不禁让人好奇,这些贵公子们到底是对食物有着怎样苛刻的挑剔,还是背后另有隐情?

诸位公子皱眉摇头,抱怨道:“哎呀,火候不对,烧烤炖煮都不合我们的标准呐。”

圣刚和尚听闻此言,瞪大眼睛,故意调侃道:“嘿,别的暂且不论,你们这些公子哥儿,连用炭火烹煮个饭食也能挑出刺来?这我就纳闷了。”

公子们面露尴尬,其中一人解释起来:“大师有所不知啊,这炭火烹饪可是有讲究的,必须先烧透了,去除杂质,叫做‘炼炭’,这样用起来才不会有烟火气。李使君府上的炭没经过这一关,所以咱们觉得味道欠佳。”

和尚一听,拍手大笑起来:“哎呀,原来如此,这还真是贫僧孤陋寡闻了!”

后来黄巢起义军攻破城池,那几兄弟的家产被洗劫一空,他们不得不跟着圣刚和尚一起逃进深山老林躲藏,三天粒米未进。好不容易等到贼兵远去,一行人打算徒步前往河桥一带。半路上,一家小店刚刚开门营业,正在售卖简单粗粝的糙米饭。和尚口袋里还剩了几百文钱,便买了些盛在土碗里大家一起吃。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再豪华的酒肉也比不上这朴实的一餐。和尚边吃边笑着对他们说:“这顿饭可没用你们要求的炼炭煮出来的,不知各位公子还能下咽不?”

几位公子听了这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全都低下了头,哑口无言,再也不敢提那些精细讲究了。

十六

唐朝天宝年间,要说的这位女主角名叫李娃,乃是长安城内一名风情万种、品行奇特的舞妓,她的传奇事迹,让当时的监察御史白行简都忍不住为之挥毫泼墨,撰写传记。

话说那时,有一位来自常州的荥阳公,虽然我们不细究他的名字,但他可是声望极高,家里也是富得流油。当他五十岁左右时,膝下独有一子,正值青春年华二十出头,小伙子聪明俊美,才华出众,鹤立鸡群,深受同龄人的推崇。父亲对他疼爱有加,赞他是家族的“千里马”。

这儿子参加乡试秀才选拔,临行前,父亲给他配备了华丽的服饰、精美的车马以及在京师生活的所有费用,并鼓励他说:“你这小子有才,定能一举成名。我已经给你预备了两年的生活开销,只希望你能尽情追求理想。”

小伙子自信满满,认为高中榜首不过是探囊取物。从常州出发,一个多月后抵达长安,在布政里安顿下来。

某次,他游玩东市回来,途经平康坊东门,正准备去西南方向拜访朋友。途径鸣珂曲时,眼前一亮——一座庭院并不宽广,但屋舍严谨幽深。院门半掩,只见一位名叫娃的女子正倚靠在丫鬟和青衣的陪伴下站立,她那妖娆曼妙的姿态世间罕见。小伙子瞬间被她吸引,驻足马前久久不愿离去,甚至故意丢掉鞭子,让随从捡拾,借机偷瞄那女子。李娃察觉到他的目光,也回以深情凝视,两人之间暗生情愫,但小伙子最终还是没敢开口搭讪,恋恋不舍地离开。

自那以后,小伙子心中仿佛失去了什么,便悄悄向熟悉长安的朋友打听那女子的来历。朋友告诉他:“那是烟花之地李氏家宅,那位女子就是有名的李娃。”

小伙子急切地问:“我能追求她吗?”

朋友答道:“李家家境不错,之前与她交往的都是权贵豪门,花费不菲。没有个百八十万的,恐怕打动不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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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斩钉截铁地说:“只要能博得美人欢心,哪怕百万家财,又有何惜!”

几天后,小伙子精心打扮一番,带着随从浩浩荡荡地前往李家。敲响门环后,不久便有一位侍女开了门。小伙子问:“这是哪位大人物的府邸啊?”

侍女没回应,转身疾步高呼:“哎呀,这不是上次丢鞭子的公子嘛!”

李娃听到消息后欣喜万分:“让他稍等片刻,我马上梳妆打扮出来相见。”

小伙子听到这话,内心窃喜不已,被引至院中的矮墙处等待佳人。

在一个闲暇的午后,一位身材佝偻的老太太,皮肤白皙似雪,正是传说中的娃母悄然出现。主人公生哥恭敬地屈膝行礼,热情洋溢地问道:“听闻此地藏有一处雅致的空置庭院,我有意租下居住,此事当真吗?”

娃母略带神秘地回应:“哎呀,只怕那院子狭小简陋,怕是委屈了您这样的贵客,哪敢轻易答应呢。”

她引领生哥步入了一座华丽的待客馆舍,屋宇壮观。娃母话锋一转,微笑着说:“我有个女儿,貌美小巧,虽然才艺尚显稚嫩,但她喜欢结交朋友,不知能否让她来拜会一下您?”

随着一声令下,娃姑娘翩然而至。她的双眼明亮如星,皓腕轻盈,举止之间尽显风情万种,让生哥瞬间惊讶得无法直视。两人互施一礼后,开始寒暄起来。

这位娃姑娘美艳不可方物,生哥前所未见。再度落座,眼前是热气腾腾的茶水和香醇的美酒,器具洁净透亮。时光飞逝,夜幕降临,四周鼓声四起。娃母关心询问生哥住所远近,生哥灵机一动,回答说:“在延平门外几里之地。”

他内心期盼着因路途遥远能被挽留下来。然而,娃母却说:“既然鼓声已响,你应当尽快归家,别违反宵禁。”

生哥面露难色,恳切道:“承蒙款待,不觉间日已西沉,回程路途遥远,城中又无亲朋好友可投靠,这该如何是好?”

娃姑娘含笑应道:“只要你不嫌弃我们这里的简陋,愿意在此借宿一晚,又有何妨呢?”

生哥频频看向娃母,娃母点头应允。生哥立刻唤来随身仆人,拿出两匹细绢,打算以此作为一晚的饭食费用。谁知娃姑娘婉言谢绝,笑容可掬:“招待客人不必如此繁文缛节,今晚的花费,就让我这个穷苦人家,简单粗犷地招待您吧。其他的,等以后再说。”

生哥再三坚持,终究未能说服娃姑娘。不久,二人移步至西厢房,帷幔床榻,华美耀眼;梳妆用品与卧具也都奢华非凡。入夜,灯火通明,摆上的菜肴更是丰盛无比。餐毕,娃母起身离去,留下生哥与娃姑娘深入交谈,二人话题广泛,笑声不断,气氛和谐融洽。生哥坦言:“之前偶然经过府邸,恰好遇见你在屏风之后,自那时起,我对你思念之情愈发浓厚,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都难以忘怀。”

娃姑娘含羞回应:“我也是同样的感受。”

生哥接着表白:“今日前来,不仅仅是为了租住庭院,更希望能实现心中长久以来的愿望。只是不知道命运将会如何安排?”

话音未落,娃母适时归来,询问详情,生哥便如实相告。娃母听罢淡然一笑:“男女之间,情愫深深,倘若情投意合,即便是父母之命,也无法阻挡。我家姑娘虽身处陋室,但若能得到您的青睐,又怎会配不上您的枕席之间呢?”

话说,那位书生兴冲冲地下了台阶,朝着那位老人家深深一拜,满脸诚恳地说道:“我愿意给您当个仆人,尽心尽力地伺候您。”老人家一听,笑得合不拢嘴,立马就把他当成了自家公子哥儿,大家喝得高兴,就各自散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老人家也不含糊,直接把书生的一应家当都搬到了李二家里,这下书生算是正式入住了。从那之后,他就变得低调起来,就像个隐形人一样,跟亲朋好友都断了联系。每天就是跟些艺人、戏子混在一起,唱唱跳跳,游山玩水。可没多久,他身上的钱就花得精光,连他那匹骏马和家仆都卖了。过了一年多,他手头的钱财和仆人马匹全都荡然无存,老人家对他的态度也渐渐冷淡了下来,倒是那姑娘对他的感情越来越深。

有一天,那姑娘对书生说:“咱俩都认识一年了,你瞧瞧,我这肚子还没动静呢。我听说那竹林神特别灵验,有求必应,要不咱俩去拜拜,求个子嗣,怎么样?”书生一听,也没多想,高兴得不得了,立马就把衣服当了,换了钱准备祭祀用的酒肉,跟着姑娘就去祠堂祷告去了。两人在那儿待了两宿才回来。

回来路上,书生骑着驴,走到里北门的时候,姑娘对他说:“这东边有个小胡同,里头住着我姨妈。咱去那儿歇歇脚,顺便拜访一下姨妈,怎么样?”书生觉得也挺好,就跟着她往前走,没走多远,就看见一个东门。他往门里一瞧,嘿,地方挺宽敞。姑娘的车夫在后头喊了一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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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下了驴,刚巧有个人从门里出来问:“谁呀?”

姑娘答:“李娃。”

那人一听,就进去通报了。不一会儿,就出来个四十多岁的大妈,看见书生就迎了上来,问道:“我外甥来了吗?”

话说,那姑娘一下车,姨妈就迎了上来,笑嘻嘻地问道:“你这小妮子,怎么这么久都没来看看姨妈呀?”姑娘和姨妈对视一笑,然后姑娘就拉着书生给姨妈行礼。

一见面,姨妈就带着他们进了西戟门的一个偏院。这地方真不错,有山有水,竹子树木长得郁郁葱葱,池塘和小亭子都美得让人心醉。书生忍不住对姑娘说:“这是你姨妈的私家别墅吧,真是太漂亮了!”姑娘听了,只是笑着不答话,转而聊起了别的。

不一会儿,有人献上了茶和果子,都是特别珍贵的品种。大家一边吃喝,一边闲聊。突然,有个人骑着匹骏马飞奔而来,气喘吁吁地说:“不好了,不好了,姥姥突然得了重病,现在都快不认人了,你们得赶紧回去看看!”

姑娘一听,脸色大变,对姨妈说:“这下可怎么办,我心里乱得很。我先骑马回去看看情况,再让人把马车送回来,然后和书生一起过来。”书生一听,也想跟着去,可姨妈和丫鬟们在一旁嘀嘀咕咕的,姨妈还挥手让他到门外等着,说:“姥姥快不行了,我得和姑娘商量丧事,你跟着去也没用,还是在这儿等着吧。”

书生没办法,只好留下,和姨妈一起商量丧事和祭祀的事情。可是等到天都快黑了,马车还没回来。姨妈就说:“怎么还没消息呢?书生,你还是赶紧去看看吧,我随后就到。”

书生于是往姑娘家赶,到了那儿一看,大门紧闭,还用泥给封上了。他大吃一惊,赶紧问邻居是怎么回事。邻居说:“李家是租这儿住的,租期早就到了,房东已经收回了房子。听说姥姥搬家去卖肉了,已经搬走好几天了。”

书生又问:“搬去哪儿了?”邻居摇摇头说:“不知道。”书生心里火急火燎的,想赶紧去找姨妈商量对策,可天已经晚了,路程又远,怕是赶不到了。于是他就换了身衣服,吃了点东西,找了家客栈住下。这一夜,他气得睡不着觉,眼睛都没合一下。

第二天早上,书生骑着驴就往姨妈家赶。到了地方,他使劲敲门,可敲了半天也没人应。他大声喊了好几次,才有个宦官慢慢悠悠地出来。书生赶紧问他:“姨妈在吗?”宦官说:“没有这个人。”书生急了,说:“她昨天晚上明明在这儿,你是不是故意藏着她?”然后又问这是谁家的宅子。宦官说:“这是崔尚书的家。昨天有个人租了这儿的院子,说是等远方亲戚来。不过傍晚他就走了。”

书生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暗想:“坏了,这肯定是被骗了!”

书生被这事儿搞得晕头转向,简直要疯了,不知道该咋办。于是他又回到了布政使以前住过的老宅子,宅子的主人看他可怜,就给他弄了点吃的。可书生心里憋屈啊,连着三天啥也不吃,结果病倒了,而且越来越严重。宅子主人看他这样子,怕他死在宅子里,就把他送到了专门办丧事的地方。

在那儿,他躺了好一阵子,整个办丧事的地方的人都觉得他可怜,纷纷给他送吃的。后来书生稍微好点了,能拄着拐杖走路了。于是办丧事的地方就让他帮忙做些杂活,挣点钱养活自己。过了几个月,书生身体渐渐恢复了,每次听到那些哀歌,他就想起自己死去的亲人,忍不住呜呜地哭。回到家,他也试着唱那些歌。书生这人挺聪明,没过多久,他就唱得跟那些专业的一样好了,甚至比长安城里的人都唱得好。

一开始,有两家办丧事的,互相争着看谁办得好。东边的那家车马都挺好,就是唱哀歌的不太行。东边的老板知道书生唱得好,就花了两万钱请他来唱。他的那些老伙计还教他新曲子,帮他练习。过了十几天,别人都不知道书生已经学得很好了。

两家老板商量说:“咱们在天门街上比一场吧,看谁办得好。输了的罚五万钱,用来请大家吃饭,怎么样?”两家都答应了,还立了字据。比赛那天,来看的人特别多,几万人都来了。结果从早上比到中午,比了半天,西边的那家都比不过东边的。西边的老板有点不好意思,就在南边设了个台子,让一个长胡子的人上台唱。那长胡子的一上台,就唱起了《白马》这首歌,唱得特别起劲,周围的人都在鼓掌。他觉得自己唱得最好,谁也比不上。

过了一会儿,东边的老板在北边也设了个台子,让一个戴着黑头巾的年轻人上台。那年轻人就是书生。他慢慢地走上台,开始唱《薤露》这首歌。他的声音特别清澈,听得人心里都发颤。还没唱完呢,周围的人就开始哭了。西边的老板一看这阵势,知道自己输了,赶紧把钱放在前面,偷偷地跑了。大家一看这情况,都愣住了,谁也不知道是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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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刚下达诏书,让各地的官员每年都来京城一趟,汇报工作,这叫做“入计”。就在这个时候,书生他老爸也正好在京城。他和几个同事换了便装,偷偷跑去听曲儿。其中有个老仆人,正好是书生乳母的女婿,他一看书生的举止言谈,就觉得有点像他之前见过的某个人,但又不敢确定,只能在一旁偷偷抹眼泪。书生老爸觉得奇怪,就问他怎么了。老仆人说:“那个唱歌的,长得好像您死去的儿子啊。”

书生老爸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说:“我儿子因为钱多被人害死了,怎么会在这儿呢?”说完也哭了起来。

他们回家以后,老仆人赶紧跑去跟同伙说:“你们刚才听见没?那个唱歌的是谁?咋唱得这么好?”大家都说:“是某某某的儿子。”老仆人一问名字,才发现书生已经改名换姓了。他大吃一惊,慢慢走过去仔细一瞧,果然没错!书生看见老仆人的脸色不对,赶紧想往人堆里躲。老仆人一把拉住他的袖子说:“你是不是某某某?”两人抱在一起哭了起来。老仆人就把书生带回了家。

一到家,书生老爸就火了:“你这样败坏门风,以后还怎么见人?”说完就把书生赶了出去。他一路走到曲江西杏园东边,脱下衣服,用马鞭狠狠抽了几百下。书生疼得受不了,就死了。老爸把他扔在一边就走了。他的老师和几个朋友偷偷跟在后面,回来告诉大家书生死了,大家都很难过。他们派两个人拿着草席去埋书生,可一到那儿,发现书生心口还有点热气。他们赶紧把他抬回去,用草管给他喂了点水,过了一个晚上,书生竟然活过来了。

不过,书生躺了一个多月,手脚都不能动。挨打的地方全都烂了,臭气熏天。他的朋友们实在受不了,就把他扔在了路边。路人看见他这么可怜,都扔点吃的给他。就这样过了三个月,书生才能拄着棍子站起来。他穿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拿着一个破碗,在街上乞讨。从秋天到冬天,晚上他就睡在粪坑里,白天就在街上溜达。有一天下了大雪,书生饿得受不了,就冒着雪出去讨饭,那叫声真叫一个惨啊,听得人心里都难受。雪越下越大,家家户户都关着门。书生走到安邑东门,看见北边第七八户有扇门开着,正是他以前的那个相好的家。他也不知道,就一个劲地喊饿,那声音真是让人不忍心听。那相好在楼上听见了,对丫鬟说:“这一定是他,我听出他的声音了。”说着就跑了出去。

一瞧见他,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哪儿像个人啊,简直就是根干柴,全身长满疮疤,简直就是个大苦瓜!那姑娘一看他,心里就咯噔一下,说:“这不是某某某吗?”

他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点点头。那姑娘赶紧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脖子,用绸子小袄裹住他,带他回西厢房。一进门,她就放声大哭:“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这都是我的错啊!”

他昏过去又醒过来,姥姥一看这情形,吓得赶紧跑过来问:“这是咋回事?”

姑娘说:“这就是某某某。”

姥姥一听,急了:“快把他赶走!怎么能让他来这儿?”

姑娘一脸严肃地反驳:“不行!他是个好人家的孩子。以前他开着豪车,戴着金饰,来我这儿,没多久就花光了所有钱。我们设下诡计,把他赶走,这太不像话了。让他在人前抬不起头来,这违背了父子之间的天性。我们对他那么狠,现在他又落到这种地步,天下人都会知道是我害的。他在朝廷里有很多亲戚,万一哪天有人查清楚这事儿,我们都要遭殃。更何况,我们这么做,连鬼神都不会保佑我们,是自找倒霉。我给姥姥您当了二十年女儿,算一算我挣的钱,怎么也值个千金了。现在您都六十多了,我愿意用二十年的生活费来赎身,然后跟他一起走!”

她说的地方其实不远,早晚都能回来看看姥姥。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姥姥看她这么坚决,知道拗不过她,就答应了。她给了姥姥剩下的钱,还有百来金。然后在北边找了四五家人合租的一个小院。接着给那男的洗澡,换衣服,熬汤粥给他喝,通肠润便,再用酥乳滋润他的五脏六腑。过了十几天,才开始给他吃好的。头巾、鞋子、袜子,都是挑最好的给他穿。没过几个月,他的皮肤就渐渐丰满了;一年之后,就完全恢复如初了。

后来有一天,那姑娘对他说:“你现在身体也好了,精神也足了。好好想想你以前学的那些本事,可以温习温习了。”

郑生琢磨了一下,说道:“我现在记得的大概只有两三成了。”

娃儿听了,立马命人备好马车准备出游,郑生骑上马跟在她身后。两人来到了旗亭南边专门卖书的小铺,让郑生挑书买。郑生挑了一大堆,算了一下,竟然要百金,全给买了下来,满满当当装了一车。从此以后,娃儿就让郑生专心致志地读书,白天黑夜都不休息,就像蜜蜂采蜜一样勤奋。她经常陪着郑生一起看书,直到深夜才睡觉。一看郑生有点累,就教他写诗作赋。过了两年,郑生的学问大有长进,天下的书他都看了个遍。郑生对娃儿说:“我现在可以参加科举考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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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儿却说:“还不行,你得再精进一些,等准备好了再上场。”

又过了一年,她说:“这回差不多了。”

郑生于是去参加了科举考试,一考就中了状元,名声大噪。连那些前辈都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想跟他交朋友都交不上。可娃儿还是说:“还不够。现在的读书人,只要中了一次科举,就觉得自己能当大官,名扬四海了。但你以前做过那么多丢人的事,跟别的读书人不一样。你得再磨练磨练,才能成为真正的利器!”

郑生听了,更加刻苦努力,名声也越来越大。第二年,朝廷要大举选拔人才,郑生参加了“直言极谏”科的考试,又中了第一名,被任命为成都府的参军。他的那些高官朋友都对他赞不绝口。上任之前,娃儿对郑生说:“我现在帮你恢复了原来的身份,也不欠你什么了。我想用剩下的日子回去照顾姥姥。你应该找个名门望族结婚,延续香火。以后你的婚姻大事,就别再自己乱来了。好好爱惜自己吧,我要走了。”

郑生一听,眼泪就下来了:“你要是离开我,我就自杀!”

可娃儿坚决要走,郑生怎么求都没用。最后,娃儿说:“我送你过江,一直送到剑门关。到了那儿,我就得回去了。”

郑生只好答应。

过了一个多月,两人到了剑门关。还没出发呢,朝廷的任命书就到了,原来郑生的父亲从常州被召入京,拜为成都尹,兼剑南采访使。没过几天,郑父就到了。郑生去拜见,郑父一开始都不敢认他,一看他祖父的官名,才大吃一惊,叫他上台阶,抚摸着他的背痛哭了好长时间,说:“咱们父子俩又和好了。”

郑父问郑生到底是怎么回事,郑生就把前因后果都说了。郑父听得目瞪口呆,又问娃儿在哪儿。郑生说:“她送我到这儿,就要回去了。”

郑父说:“那可不行。”

第二天,我亲自驾车,带着郑生先去了成都,把娃儿留在了剑门关,给她建了个别馆住下。接着,我又找了个媒人去给两家人通气,备好了六礼去迎娶她,最后终于像秦晋两国结亲那样,把事儿给办妥了。

这娃儿可真是懂事,婚后不仅礼节周到,每年腊月都按时给长辈们送礼,而且妇道也修得挺好,治家严谨,家里人都特别喜欢她。过了几年,郑生的父母相继去世,她尽孝到了极点。当时家里还长出了灵芝,一株就有三穗,这在当时可是大吉大利的象征,连皇上都听说了。还有几十只白燕在她家屋顶筑巢,皇上都觉得这事儿挺神奇,给了她不少赏赐。

守孝期满后,郑生官运亨通,一路升到了清要显贵的职位。十年间,他辗转了好几个郡县做官,最后娃儿被封为了汧国夫人。他们有四个儿子,都是做大官的,最差的那个也当上了太原尹。他们家的亲戚都是名门望族,家里里外外都兴旺发达,没人能比得上。

唉,你说这娃儿以前还是个风尘女子呢,现在节操品行竟然如此出色,就算是古代那些贞节烈女,恐怕也比不上她啊!怎么能不让人感叹呢!

我伯祖父曾经当过晋州的牧守,后来又转任户部,做了水陆运使,这三次任职都是接替郑生的,所以他对这事儿挺了解的。贞元年间,我跟陇西公佐聊天,谈到妇人的操守和品格,我就把这汧国夫人的事儿给他讲了。他听得津津有味,还让我写下来。于是,我就拿起笔来,开始写这篇传奇故事。

写完后,我把它保存起来。现在是乙亥年秋天八月,太原白行简记。

十七

卫国公李靖还没发迹的时候,常去霍山里打猎。他每次都会在山村里找个地儿吃饭。村里有个老翁特别看重他,每次都会给他准备特别丰盛的饭菜,时间一长,两人关系就更好了。

有一天,李靖遇到了一群鹿,一路追啊追,结果追到天黑都没追上。这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迷路了,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啊,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看到远处有灯光,立马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飞奔过去。

到了那儿一看,原来是一座大宅子,门口还挺气派。李靖敲了半天门,终于有个人出来问他干嘛。李靖说自己迷路了,想在这儿借宿一晚。那人说:“哎呀,我们家少爷们都不在,只有夫人一个人,恐怕不太方便。”

李靖一听,心想这也不是办法啊,就请求那人去跟夫人说说。那人进去通报后出来说:“夫人本来不想答应的,但看你这么可怜,天又黑,就勉强答应你吧。”

于是,李靖被请进了大厅。过了一会儿,一个穿青衣服的人出来说:“夫人来了。”

这位夫人看起来五十多岁,穿着青色的裙子,白色的上衣,气质清雅,一看就像是大户人家的太太。李靖赶紧上前行礼,夫人也回礼说:“我儿子们都不在,本来不应该留你。但今天天色这么暗,你又迷路了,如果不收留你,你又能去哪儿呢?不过我们这是山野之地,儿子们有时候晚上回来会吵吵闹闹,你可别被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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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赶紧说:“不会的,不会的。”

然后夫人就安排他吃饭。饭菜还挺好吃的,不过鱼特别多。吃完饭,夫人就回房间去了。两个穿青衣服的人给他送来了床铺和被褥,都是全新的,还香喷喷的。他们关上门就走了。

李靖躺在床上,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想,这山里晚上到底会有什么东西会吵吵闹闹呢?他越想越怕,干脆不睡了,坐起来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夜已深,正当我迷迷糊糊快睡着时,突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还伴随着一个人的应答。那人说:“天符下来了,大郎子得赶紧去行雨。这山里的七里地,五更前必须下足雨,别磨蹭,也别下得太猛!”

不一会儿,有人拿着符进来了。又听夫人说:“哎呀,两个儿子都不在,这雨符就到了,怎么能推掉呢?耽误了时辰可不好。让仆人去报信也来不及了。这可怎么办?”

一个小丫鬟突然说:“夫人,您看厅里那位客人,看着就不是一般人,要不要请他帮忙?”

夫人一听,高兴了,亲自来敲我的房门:“客人醒了吗?请出来见个面吧。”

我赶紧说:“好,马上来。”

下了台阶,见到夫人。她跟我说:“这里可不是普通人的家,是龙宫。我大儿子去东海参加婚礼了,小儿子送他妹妹。刚好接到天符,他们得行雨。但两处加起来得跑万里路,报信都来不及,找人代替又难。所以,想请您帮个忙,能行不?”

我一听,乐了:“我只是个俗人,又不会驾云,怎么能行雨呢?不过,您要是有什么方法,我倒是可以试试。”

夫人说:“只要你听我的,就没什么做不到的。”

说完,她让人牵来一匹黄头青骢马。又拿了个小瓶子,系在马鞍前。她嘱咐我:“你骑上马,千万别让马嘴里的衔勒掉了。这马自己会跑,它要是停下来嘶鸣,你就从瓶子里取一滴水,滴在马鬃上,千万别多滴。”

于是,我骑上马,马儿跑得飞快,但稳稳当当的,我这才发现,原来我们已经飞到天上了。风像箭一样急,雷声就在脚下响起。我每到一个地方,就滴一滴水。很快,闪电划过,云开见日,我看到下面就是我住的那个村子。我心想:“这村子待我不薄,我正想报答他们呢。现在这么久没下雨,庄稼都快枯了,这雨就交给我吧!”

我看一滴水不够,就连着滴了二十滴。不一会儿,雨就停了,我骑着马又回到了龙宫。

龙宫夫人坐在大厅里,眼泪哗哗地流:“哎呀,你这是怎么搞的!本来约好只滴一滴水的,你怎么私自感动滴了二十滴!就因为这多出的一滴,地上就多降了一尺的雨。这下好了,这个村子半夜就被淹了,平地水深两丈,哪还有人活着?我已经被罚打八十棍了,你看我这背上,血痕都满了。我儿子们也因为这事儿受了牵连,这可怎么办啊?”

我一听,心里那个愧疚啊,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夫人又说:“你是个凡人,不懂云雨的变化,我也不敢怪你。但龙宫的师爷可能会来找麻烦,你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你帮了我,我还没报答你呢。山里也没啥好东西,就送你两个仆人吧。你可以全要,也可以只要一个,看你喜欢哪个。”

说完,她就叫两个仆人出来。一个从东廊出来,看着挺和气的;另一个从西廊出来,一脸怒气,看着就吓人。我心想:“我是个打猎的,就喜欢斗狠的。要是选个和气的仆人,别人还以为我怂了呢。”

于是,我就跟夫人说:“两个我都要了不好意思,但您既然要送,那我就选这个生气的吧。”

夫人笑了笑:“你果然喜欢这样的。”

然后,我们就告别了,仆人也跟着我。我走出几步,回头一看,龙宫不见了。我问仆人,他也不见了。我只好自己摸索着回家。等到天亮,我再看那个村子,已经是一片汪洋,只有几棵大树露出树梢,一个人影都没了。

后来,我凭着战功平定了寇乱,功盖天下,但就是没当上宰相。难道是因为我没能同时得到那两个仆人吗?人们都说:“关东出宰相,关西出将军。”这难道只是东西方的比喻吗?其实,我说的仆人,也是臣下的象征。要是当时我两个仆人都选了,说不定就能当上宰相了呢。

十八

李逢年这老兄,原本是唐殿里的侍御史,后来因为一些事儿被贬了官,调到了汉州雒县当县令。你别看他官儿不大,但他这人特有吏才,所以蜀地的采访使经常让他去调查案件。不过呢,这李逢年的老婆,是郑昉中丞的女儿,两人感情不和,最后老婆跑了。

这李逢年一个人在蜀城,觉得家里没个女主人,日子实在难过,儿女也长大了,得给他们找个妈。于是他就找到好友,益府的户曹李睍,说:“兄弟,我家现在缺个女主人,儿女们也需要个妈,你能不能帮我找个老婆?只要是这城里官家的小姐或者妹妹,哪怕是再嫁的,也可以考虑,这事儿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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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睍一听,爽快地答应了:“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过了几天,李睍又来找李逢年,说:“我给你物色了个好人家,兵曹李札,家世显赫。他妹妹长得特别美,在蜀城都出名了。之前嫁过元民莫,但那男的没多久就死了,她嫁妆还挺丰厚的,带了二十多个丫鬟。你觉得咋样,能娶不?”

李逢年一听,觉得这条件不错,就答应了,让李睍去回复李札。李札还亲自上门来道谢。第二天,李札还请李逢年去他家做客。

当天晚上,李逢年高兴得不得了,觉都没睡好,一大早就起来,把自己打扮得整整齐齐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嘴里还嘀咕着:“李札的妹妹,家世这么好,虽然嫁过人,但年纪小,长得又美,家里还那么有钱,我真是太幸运了!”

说了好几遍,他突然惊呼一声:“哎呀,李睍这家伙真是糊涂,又误了大事!我今天要去见的这门亲事,到底是姓啥啊?奇怪啊!”

说完,他就骑着马跑到官府去了。李睍一见他,就问:“兄弟,你今天去见李札的妹妹了吗?”

李逢年没回答。李睍又问:“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李逢年这才说:“你惦记着李札的妹妹,那你知道她姓啥吗?”

李睍一听,吓得赶紧退回去,正好碰到李札。李札问:“侍御今天见过我妹妹了吗?我都准备好了。”

李睍苦着脸说:“我犯了个大错误啊,光顾着找好女婿了,都没想她姓啥!”

李札一听,大惊失色,后悔得直拍大腿。

十九

李章武,江湖人称飞哥,祖籍中山,那可是个传说中的地方!他从小就聪明绝顶,遇事一点就通。文学造诣深厚,可谓登峰造极。虽然他自视甚高,不喜欢花里胡哨的打扮,但那张脸,啧啧,真是美得没话说,笑起来就像春风拂面。

飞哥有个铁哥们,叫崔信,是清河一带的文雅之士。崔信家里宝贝多得是,古董琳琅满目。每次遇到什么疑难杂症,他都会找飞哥来帮忙,飞哥总能一眼看穿,把问题剖析得头头是道。当时的人们都说,这飞哥啊,简直就是晋朝张华的翻版!

话说贞元三年,崔信被调到华州当别驾,飞哥特地从长安赶来探望。没过几天,他出门逛街,在北街遇见一个美女,美得简直不像话。他心里一动,就跟崔信说:“哥们,我得出趟远门,去会个老朋友。”

于是,飞哥在美女家租了间房子。美女家的主人姓王,那美女就是王家的儿媳妇。飞哥一看这美女,嘿,心动了,两人就这么私奔了。住了一个多月,飞哥花了三万多两银子,美女家里给的开销还得翻倍。两人感情越来越好,整天腻在一起。

可惜好景不长,飞哥有事得回长安,两人依依不舍地告别。飞哥留下一条鸳鸯图案的绸缎,还写了首诗:“鸳鸯绔,知结几千丝?别后寻交颈,应伤未别时。”美女回赠了一个白玉指环,也写了首诗:“捻指环相思,见环重相忆。愿君永持玩,循环无终极。”

飞哥有个仆人叫杨果,美女还赏了他一千两银子,感谢他照顾飞哥这么周到。

分别后,一晃就是八九年。飞哥一直在长安,也没机会再跟美女联系。直到贞元十一年,他因为朋友张元宗的关系,住到了下邽县。有一天,他突然想起了当年的那段情,就决定回去找她。于是,他驾着车,渡过渭水,朝着那个熟悉的地方驶去。

夜幕降临,李章武终于抵达了华州,打算在王氏家投宿。他走到门前,却发现寂静无声,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门外摆着几张供客人用的榻椅。章武心想,这地方看来挺偏僻的,可能是村民们都转行务农去了,暂时住在这郊野之地;要么就是王家的亲朋好友们聚会去了,还没回来。

章武正准备换个地方住,忽然看到东边邻居回来了,便走过去打听。邻居告诉他,王家的长辈们都出去游玩了,他们家的儿媳妇已经去世两年了。章武又详细问了问,邻居说:“我姓杨,排行第六,是东边的邻居的妻子。”

章武又问起王家的儿子姓什么,邻居告诉他后,章武说:“我以前有个仆人,也姓杨,名叫杨果,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邻居说:“是有这么个人。”

接着,邻居哭着告诉章武:“我在这村子里住了五年,跟王家关系很好。王家儿媳妇曾经跟我说过,她家里就像个客栈,来来往往的人多了去了。那些来往的客人,都是挥金如土,甜言蜜语,但她从来没动过心。几年前,有个叫李十八郎的人,曾经在她家住过。她第一次见到他,就心神荡漾。后来两人就偷偷好上了,感情特别好。现在他们已经分开好几年了,她整天思念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她家里人也不可靠,她丈夫又经常东奔西走,很难见面。如果有机会的话,她想让我帮忙找找那个人。如果找对了,她就托付给我照顾,并告诉我她的心意。她家里有个仆人叫杨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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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武听后,请求邻居帮忙开门,并让仆人去买些柴草和食物。正当他们准备铺床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妇人拿着扫帚从房间里走出来,开始扫地。邻居也不认识这个人。章武问起这个妇人的来历,妇人说她是王家的人。章武再追问,妇人慢慢地说:“王家的亡妇感激你的深情厚意,想要见你一面。怕吓到你,所以让我先来告诉你。”

章武点头答应:“我正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虽然生死有别,人们都会有所忌讳,但我对她的思念之情深切,毫不怀疑。”

说完,那个拿扫帚的妇人高兴地离开了。过了一会儿,她又在门口出现了一下,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夜幕降临,李章武在王氏家设宴祭祀,吃饱喝足后便安然入睡。到了二更时分,床边的灯光突然变得昏暗,如此反复几次。章武心知有异,赶紧命人将蜡烛移到墙后,放置在房间的东边角落。突然,他听到房间的北角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人形在缓缓靠近。走了五六步,那人的身形便清晰可见。章武一看,原来是王氏的儿媳妇,与以前见过的模样无异,只是举止略显轻浮,声音也清脆了许多。

章武下床迎上前去,两人携手相拥,仿佛回到了从前。那女子说:“自从我来到了阴间,亲戚们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但唯独对你的思念,依旧如初。”章武倍感亲昵,与她聊得火热。只是那女子时不时地看着天上的星星,说只要明星一出现,她就得回去,不能久留。每次亲热过后,她都会恳求章武帮忙照顾邻居杨氏,说:“除了她,还有谁能了解我的幽怨呢?”

五更时分,有人来报说可以回去了。那女子哭着下床,与章武携手出门,仰望着银河,悲切地呜咽着。回到屋里,她从裙带上解下一个锦囊,从中取出一件物品赠给章武。那物品呈绀碧色,质地坚硬细密,触感冰凉,形状像一片小叶。章武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女子说:“这是所谓的‘靺鞨宝’,出自昆仑玄圃。这种宝物人间难得一见。我最近在西岳与玉京夫人游玩时,见它挂在众多宝物之上,心生喜爱,便求了来。”

女子接着说:“洞天群仙若能得此一宝,都会倍感光荣。我见你信奉玄道,有见识,所以特地献给你。希望你能够珍惜它,这绝非人间之物。”说完,她赠给章武一首诗:“河汉已倾斜,神魂欲超越。愿郎更回抱,终天从此诀。”章武则取出一块白玉宝作为回礼,并答诗道:“分从幽显隔,岂谓有佳期。宁辞重重别,所叹去何之。”

两人相拥而泣,依依不舍。女子又赠诗道:“昔辞怀后会,今别便终天。新悲与旧恨,千古闭穷泉。”章武答道:“后期杳无约,前恨已相寻。别路无行信,何因得寄心?”

两人深情叙别后,女子转身走向西北角。走了几步,她还回头拭泪,说:“李郎保重,别忘了我这个泉下之人。”说完,她哽咽着站在原地,望着即将天亮的天空,急匆匆地走到墙角,便消失不见了。只留下空荡荡的房间和半灭的寒灯。

章武匆匆收拾行囊,告别了下邽的郡官和张元宗,两人还特地为他准备了酒宴送行。几杯酒下肚,章武不禁思念起往事,借着酒意赋诗一首:“水不西归月暂圆,令人惆怅古城边。萧条明早分歧路,知更相逢何岁年。”吟罢,与郡官道别,章武独自一人走在小路上,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吟诵着自己的诗作。

突然,空中传来一阵幽幽的叹息声,声音里透着无尽的凄恻。章武仔细一听,竟然是王氏的儿媳妇在说话。她说道:“冥界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地盘,今天在这里分别,以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相见了。我知道你一直思念我,所以我冒着违反阴司规定的风险,特地赶来送你一程。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啊!”

章武听后心里更加感动不已。回到长安后,他和好友陇西李助聊起了这件事,李助也被王氏儿媳妇的真诚所感动,赋诗道:“石沉辽海阔,剑别楚天长,会合知无日,离心满夕阳。”

后来,章武在东平丞相府任职期间,闲暇之余,他叫来玉工鉴定那块靺鞨宝。玉工一见之下,惊叹不已,但因为太过珍贵,不敢轻易雕刻。后来章武出使大梁时,又找来一位玉工,这位玉工虽然能辨认出宝物的真伪,但也只是根据其形状,粗略地雕刻成了一片槲叶的形状。章武每次出使上京,都会把这块宝物揣在怀里。

有一天,他在市东街闲逛时,偶遇一位胡僧。那胡僧突然走近他的马前,叩头请求道:“君有宝玉在怀,乞一见尔。”章武于是将他带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取出宝物让胡僧观赏。胡僧捧着宝物看了许久,赞叹道:“这是天上的至宝,绝非人间所有。”

从此以后,章武每次往返于华州之间,都会特意去探望杨六娘,两人的情谊至今依然深厚如初。

二十

话说在鲁国有个叫廉广的家伙,他有一天去泰山采药,结果遇到了大雨,只好躲在一棵大树下避雨。等到半夜雨停了,他也没地方去,就漫无目的地溜达起来。突然,他碰到一个神秘人物,看起来像个隐士。这隐士问他:“哥们儿,你怎么大半夜在这儿晃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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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在树下聊起了天,聊得不亦乐乎。突然,这隐士说:“哥们儿,我会画画,送你个法宝吧。”

廉广一听,心想这不错啊,赶紧点头答应。隐士就从怀里掏出一支五彩斑斓的笔,递给他说:“这支笔你收好了,别轻易拿出来画。画的时候,心里想着啥,它就会变成啥,特灵。”

廉广谢过隐士后,这神秘人物就消失不见了。从此,廉广用这支笔画画,发现确实挺灵验,但他一直藏着掖着,不敢轻易展示。

后来,廉广来到了中都县,县令李大人是个画迷,听说廉广有神奇的画技,就请他来府上喝酒,想见识一下。廉广哪敢随便露馅啊,就一直保密不说。李大人软磨硬泡,廉广实在没办法,就在墙上画了一群鬼兵,看上去像是要去打仗。县令的尉官赵大人也听说了这事儿,也非要让廉广给他画。于是,廉广又在赵大人的官署墙上画了一群鬼兵,看上去也是气势汹汹。

结果那天晚上,这两处墙上的鬼兵竟然都活了过来,开始打仗了。李大人和赵大人一看这情形,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把画都毁了。廉广也吓得够呛,赶紧逃到了下邳县。

下邳县的县令也听说了廉广的画技,非要请他来画。廉广就告诉他:“我之前晚上遇到个神仙,教了我画画的方法。但这画不能随便画,一不小心就会惹出妖怪来。”

可这县令不信邪,说:“你画鬼兵它们会打仗,那你画个龙,它总不会也打仗吧?”

于是,廉广就硬着头皮画了一条龙。刚画完,天上就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画上的龙竟然飞上了天,还下起了大雨,一连下了好几天都不停。县令担心雨水会冲毁县城,又怀疑廉广有妖术,就把他抓起来严加审问。

廉广一个劲儿地喊冤,说自己没使妖术。可雨还是不停地下,县令气得要命。廉广在牢里哭得稀里哗啦,只好向山神求救。那天晚上,他梦见一个神人对他说:“哥们儿,你画只大鸟,骑上它飞走,就能脱身了。”

廉广一听,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赶紧在牢里画了一只大鸟。画完后,他骑上鸟就飞走了,从此过上了逍遥自在的生活。

天刚蒙蒙亮,廉广就偷偷地画了一只大鸟。他试着对那鸟一吹口哨,嘿,还真灵,那鸟立马就展开了翅膀。廉广赶紧骑上去,大鸟扑棱着翅膀就飞上了天,一直飞到了泰山才停下。

一下地,廉广又碰到了那位神秘的神仙。神仙瞪了他一眼,说:“你小子嘴不牢靠,把秘密泄露给了人间,这下可惹上大麻烦了。我本来想给你支小笔,给你带来点好运,结果你倒好,自己给自己惹祸。那笔你得还我。”

廉广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从怀里掏出那支神奇的笔,恭恭敬敬地还给了神仙。神仙接过笔,转眼就不见了。从此以后,廉广就再也画不出什么神奇的东西了。

再说说下邳县画龙那事儿吧。那龙画得倒是挺威风,可惜啊,一下雨就变成了泥塑的,连动都动不了。大家一看这龙怎么跟个泥娃娃似的,都笑掉了大牙。廉广也只好苦笑一声,心想:“唉,这都是自己贪嘴惹的祸啊!”

二十一

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周明堂的尉官吉顼与监察御史王助共度一宿。王助这个家伙,因为有点交情,就跟吉顼吹嘘起綦连耀那对宝贝儿子——大觉和小觉,说什么他们俩就是传说中的双角麒麟转世;还提到了綦连耀那字号“光翟”,寓意着要光灿灿地占据整个天下呢。

翌日,吉顼这机灵鬼把昨夜的闲聊记录整理成了一纸密状,直接递交给了来俊臣这位铁面判官。皇上闻讯后,立马派出了河内王懿宗这员干将,着手调查此事。这一查不得了,王助等人总共四十一口子,个个被牵扯其中,不仅丢了脑袋,还家破人亡。

后来,来俊臣这尊“功臣”也不慎翻船,司法部门一锤定音判了个死刑。可判决书递上去三天了愣是没动静,这事儿弄得朝廷上下议论纷纷,像是碰到了百年难遇的奇案。正当皇上驾临皇家园林时,吉顼瞅准时机,凑上前去紧紧跟随着皇上的坐骑,皇上回头问他:“你小子在外面有什么新鲜事要报告不成?”

吉顼笑嘻嘻地回禀:“哎呀,皇上,咱也算是您贴身‘控鹤’的一员,专门给您打听八卦的!最近大家都在纳闷,为啥来俊臣的判决书迟迟不肯公示呢?”

皇上沉吟片刻,说:“俊臣可是立过大功的人,朕还在考虑呢。”

吉顼一听,心里打着算盘,面上不紧不慢地说:“皇上您还记得吗?当年于安远揭发虺贞谋反,那事最后证实了吧?现在虺贞不过是个小小的成州司马。可再看看来俊臣这家伙,纠集一帮狐朋狗友,陷害忠良,贪污受贿堆得跟山一样高,多少无辜的灵魂都被他给坑了,简直就是国家的一颗毒瘤,哪还值得我们去庇护啊!”

皇上听罢,略一颔首,终于下令让那份判决书重见天日,于是来俊臣就在西市被依法处决了。接着皇上又召回了于安远,给他封了个尚食奉御的官职,而这背后,吉顼可是起了不小的作用。随后,吉顼因处理綦连耀案件表现出色,自认为功不可没,遂被提拔为天官侍郎,并加封平章事,红袍加身,春风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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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景不长,吉顼与河内王之间的较量并未停止,最终吉顼败下阵来,被贬谪到了温州做了司马,直至去世。这场权谋与命运的大戏,就这样在历史的舞台上拉下了帷幕。

二十二

话说大唐开元年间,皇帝老爷子心血来潮,多次下令全国各州县举行大型狂欢节,嘉兴县当然也不例外。为了在这场盛大的庆典中拔得头筹,县里的表演团队铆足了劲儿,要和那些监司衙门比拼技艺,特别是监官大人对此更是格外看重。某次,一位负责看守牢房的小吏在监狱里对着犯人们嘀咕起来:“你们听着,要是咱们县里的杂技表演比不上人家监司衙门的,我们这些小喽啰免不了要挨一顿狠批。唉,要是你们当中谁能露一手,哪怕稍微拿得出手的绝活儿,就能捞到不少好处,可惜大家都身陷囹圄,只能空叹息啦。”

这话一出,囚犯们瞬间炸开了锅,有的甚至还主动毛遂自荐,从玩泥巴、爬树这样的基本技能开始,各种民间绝活儿一股脑儿全冒了出来。这时候,一个囚犯突然嘿嘿一笑,对小吏说:“老哥,我有个手艺,虽说现在手脚不方便,要是有机会,倒也能亮个相。”

小吏一听,来了精神:“你还会啥手艺?别逗我玩儿。”

囚犯淡定答道:“我会耍绳技。”

小吏眼睛一亮:“真的假的?要是真有这本事,我一定帮你跟上面说说。”

于是,小吏如实上报了这名囚犯会绳技的事儿。监主一听,就问起了这囚犯犯的是什么罪。小吏回答:“这哥们欠了点钱还没还清,别的没啥大事。”

监主一听,不以为然:“绳技嘛,寻常玩意儿,有什么稀奇的?”

囚犯却胸有成竹地说:“我这绳技啊,跟一般的可不太一样。”监主顿时好奇起来,追问:“哦?那你这绳技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囚犯眯着眼睛,满脸神秘地说:“平常人的绳技,都是两端固定在地上,然后在绳子上走走跳跳。嘿,兄弟,我可不一样,我只需要一根手指粗细、五十尺长的绳子,而且还不用绑任何东西,就能玩出花儿来。我把这根绳子往空中一抛,能在上面翻滚跳跃,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监主一听,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又是惊讶又是欢喜,立刻下令放人。

第二天,小吏带着这名神奇的囚犯来到了狂欢节的表演现场。一番热闹的节目过后,轮到这位囚犯上场了。只见他拿起一团上百尺长的绳子,随意地放在地上,接着单手一挥,绳子像一支离弦的箭般直冲云霄,起初只是抛出两三丈高,紧接着四五丈,那绳子在空中稳稳当当,就像是有人在天上拽着似的,观众们看得目瞪口呆,啧啧称奇。

接下来高潮迭起,囚犯将绳子抛到了二十多丈的高度,已经高到大家抬头都快看不见绳子的尽头了。这时,他顺着绳子的方向,身体逐渐离开地面,仿佛化身为一只翱翔的飞鸟,轻盈飘逸地沿着空中的绳索展翅飞翔,最后消失在云端。这一天,他凭借超凡的绳技成功脱离了牢笼,上演了一场精彩的越狱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