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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阿姨真的好辛苦好伟大,真的太厉害了!”陆明川由衷赞叹道。

“嗯。”孙玉麟低着头,踢着脚下的小石子,似乎心情很不好。

“你刚才为什么跑?那个是你哪个舅舅的孩子?”陆明川看了他一眼,问道。

“是我大舅的女儿,叫苏倩蕾,比我小一级。我刚才跑着追出去是想问她凭什么说我爸讨厌我和我妈,我真的生气了。”孙玉麟说道,手掌开始握成拳头。

“她,我是说你这个表妹,经常说你家的店是他们家的吗?”陆明川又问道。

“嗯,其实我听到好些次了,以前我觉得她是妹妹,没计较,但今天真的忍不住了,因为我老师都以为是我妈沾了她爸爸的光,她还说我妈又土没文化……太过分了。我妈那么辛苦养大舅舅们,那么辛苦做生意,还分给他们钱,感觉他们一点也不珍惜,就是嘴上说的好听,就会哄我妈给钱。”孙玉麟又狠狠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

“那我们快回你家店里吧,我有话想对阿姨说。”陆明川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好。”孙玉麟抬头看了陆明川一眼,立刻点头,他很信任陆明川,这个大城市来的男孩,人品非常好,而且特别聪明,见识多懂得多,比他见过的同龄人都优秀。

“哎呦,我们小川可算来了,这几天我被麟麟念叨的耳朵都起茧了,快进来,阿姨做了你最喜欢吃的栗子糕和绿豆酥。快去洗洗手来吃。”苏雅高兴地跟陆明川说道。

“谢谢阿姨。”陆明川笑了笑,又看向孙玉麟。

孙玉麟心领神会,立刻对自己母亲说道:“妈,咱们进后面办公室,我有很重要的话跟你说。”

“这么神秘啊。”苏雅笑着点了点儿子的鼻头,嘱咐了下店里员工,就领着他俩到了后面办公室。

“阿姨,是我有话想说,”陆明川四周打量了一下,“这隔壁没人吧?屋里没有摄像录音之类的仪器吧?”

苏雅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隔壁没有其他房间,我这里面的办公室没安摄像头什么的,好孩子,你有什么事就跟阿姨说吧。”苏雅并不会因为陆明川是小孩子而敷衍,她一直很尊重所有人。

“好。阿姨是这样的……”陆明川把心中的想法一一说了出来。

只是这时的陆明川,永远不知道他现在说的话,将成为他一生无法解脱的懊悔和痛苦。

自那天以后的好几天,孙玉麟都有些心不在焉,好像做什么都会走神儿。陆明川也只是安静地陪着他,并不多言。

只是这天,孙玉麟似乎更加有心事的样子,到了快晚饭的时候,他突然跟陆明川说道:“小川,明天我就不过来找你玩了。”

陆明川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我爸,”孙玉麟似乎很难启齿,但还是说了出来,“我爸真的出轨了,在外面养、养了二奶。前几天我看我妈哭了,但是她不想让我知道,我就当我不知道。后来我悄悄跟着她,就看到了。还有一件事,你也猜对了,我两个舅舅在我家公司动手脚了,好像把证件股份什么的都变更了,具体我不懂,我偷听我妈跟吴叔叔的对话了,哦,吴叔叔就是我家的律师,好像很严重,就是把我家公司悄悄偷走了,我妈特别伤心,我也真的不理解,我妈对我两个舅舅就像母亲一样的照顾,甚至有很多时候比对我还好,他们为什么会背叛我妈,为什么这么对待我们,都是一家人,为什么要偷窃?我听我妈跟吴叔叔打电话说明天要去找我大舅,我不放心,我一定要偷着跟过去。你帮我打个掩护,如果我妈问起,你就说我们约好了还来你这玩。”

“我跟你一起去。”陆明川说道。

“算了,家丑不可外扬,我想我妈连我都瞒着,肯定也不想你知道这些糟心事。估计他们会吵架,我就是怕我妈受不了气、不忍心骂我舅舅,气坏身体。我就偷偷跟着,万一吵起来我也好帮我妈一起吵。这么丢人的事,你还别看了。”孙玉麟闷闷地低下头,嘴巴不自觉地撅得老高。

“是去你大舅家里吗?”陆明川问道。

“嗯,我大舅照例都是明天休息,如果一早过去,他应该都在家。”孙玉麟答道。

“行,那你明天多注意安全,有事想办法打电话给我。”陆明川说道。

“好。”孙玉麟朝陆明川笑了笑。

这时的两个少年,谁也不知道,这个笑,竟成了诀别。

第二天一早,陆明川也出发去了孙玉麟大舅苏建明家,他有点不放心,想悄悄去看看。他以前跟着孙玉麟去过他大舅家拿过东西,所以有印象,但是因为对景城实在不熟,等找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过了上午十点了。

苏建民家在城乡结合部的位置,自建了三层小楼。

他远远地观察了一下,这里没有监控。于是他一边观察,一边悄悄地近前去。

陆明川的爷爷家里早就安了监控。

但这时候的监控还未在景城这样的县级市流行,只有一些商场和公司会安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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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在景城的陆鸿奇也很早就安了监控,主要因为他那园子太大了,虽然聘了很多保安,但是他身体一向不大好,又多金独身的,而且小陆明川还经常跑来玩,所以那些年老太太恨不能在这园子里三步就按一个监控,天天盯着。

到了跟前,看见院门紧锁,陆明川贴紧趴在门上也听不到任何动静,就小心地在房子周围绕了一圈。

找到了能进去的办法。

他找了几块砖放到院墙下面摞在一起,踩着砖块一跳,双手攀住院墙的方格小镂空窗,透过镂空处往院子里瞧了瞧,没有人,他便脚蹬住墙,再向上用力攀住墙顶的凹陷处,脚上用了几次力才踩到镂空窗格处。

然后他伸手试了试院里面那棵他并不认识的树伸出来的最近的粗树枝,感觉承受力还不错。也得亏他那时又瘦又小像根豆芽,还是豆芽堆里比别的豆芽都短一截瘦一圈的那根。他用力一跃抱住这根粗树枝攀了上去,再次观察了一下,又听了听,才轻手轻脚地攀着树绕到院里面的枝干上。

可惜稍稍结实一点的树枝都离二楼窗户有些距离,看不到二楼里面的情况,陆明川踩着树枝颤巍巍地试了好几次才攀上二楼侧面的窗户。他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探出头看窗户里,然而这间房间并没有人。

他又顺着边缘一点点攀到后面,一间窗户一间窗户地看。他还注意观察着攀爬路线,计划一会儿再爬上三楼看看。

然而在爬到第四扇窗户时,他透过窗帘缝隙终于看到里面有人了,这也成为往后余生时刻缠绕他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