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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伯礼落下一段。

内监宫娥等人被远远地抛在后头,一群人着急忙慌地往这边跑。

吴大监赶到紫宸殿门口的时候,恰好遇到御医拎着药箱跑过来。他俩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慌乱。

二人未做停留,脚下速度愈发快。

寝殿内,长熠将顾浅轻轻放到床上,替她掖好被子。

顾浅睁开眼,一把抓住他的手:“花。”

长熠一愣,凑过来低声问:“什么花?”

顾浅挤了挤眼睛:“我脑袋上,花里的铁丝插到头皮了。”

长熠闻言,连忙将她扶起,抬手摘去了那朵脸大的绒花,随手放到床头。

顾伯礼站在屏风后头探头探脑的。

“长熠叔叔,姑姑她如何?”

长熠回答他:“祭天时被风扑了,应该没什么大碍。”

宫娥给铜壶灌上热水,套好狐皮,塞进被褥里。

不多时,吴大监同御医一起到了外门。

“大将军,御医到了。”

“进来。”

御医绕过屏风,行了礼之后,跪在床边给顾浅搭脉。

他拧着眉细细感受了一会儿,后撤下脉枕和帕子,起身对长熠一揖:“回禀大将军,陛下因雪风受寒以至昏厥,待臣开一副药方,煎服七日,可以痊愈。”

长熠听了,起身冲他回礼:“有劳大人费心。”

吴大监听说情况不严重,悬着的心放下来,脸上再度浮起笑容,亲自送御医出去。

送走御医,吴大监又笑眯眯地将顾伯礼送回了鸿羽宫。

顾浅睁开眼,悠悠道:“不能亲眼瞧见顾秧被人泼粪,真是少了许多乐趣,哎!”

长熠却笑:“若是瞧见了,怕你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见顾浅要起来,他说:“你昨晚才睡了两个小时,又在外冻了那么久,现在睡会儿吧。”

话虽如此说,但手已经伸过去将她扶起来,又去床尾抓了床被子来给她垫着。

“这会子困劲儿过了,睡不着。”

顾浅接过长熠递来的手炉道:“说起来,我今天穿了火蚕棉做的保暖衣,在天坛呆了那么久,觉得还好,只是脸上被风刮得有些疼。”

雪风如刀,不是盖的。

“火蚕棉?”

“是啊,你不知道吗?”

长熠默了默,忽而笑道:“我说怎么都没货,原来征来纳贡了!”

听他如此说,顾浅忽而想到,是不是刚知道她畏寒的时候,他就开始部署人远赴炎洲求购火蚕棉了?

他一直不提起,是因为没有求到,怕她失望?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到底还做了多少事?

有时候她感觉不到,他也不说。

有时候事情没做成,他更不说。

而她,竟然会因为婚书上的几个字太过隆重而不愿应允……

“咕噜咕噜……”

胃里发出一阵抗议。

长熠起身说:“你躺着,我去叫人做个席面来吃。”

顾浅连忙道:“多做点,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