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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那箭伤,楼笺侧身看过去,伤口愈合后残留的印记还落在胸口,带着些血肉生长的痕迹。

“是……这里。”他伸手轻触,又觉胸口感同身受般的不断抽疼。

他垂头下去,想要碰一碰那曾经的伤处,只是被太子伸手推开。

楼笺不解转头,却见太子收拢了情绪,只说着:“楼笺,你我都不再是少时。”

“我知晓,哥哥曾经说我还小,但我现在长大了。”楼笺辩驳。

“孤是太子。”正是因为都已成年,才更要拉开些距离。

游慕比楼笺年长四岁,他很清楚楼笺的心思。但游慕是太子,更是要蹬掉宸帝坐上皇位的人。

曾经他言之凿凿,承诺会周全楼笺一辈子,可他护不住。如今,他亦无法保证这样的关系能够长久。

若是无法从一而终,倒不如提前斩断。

“太子又如何?哥哥总是拿这些借口压我。”楼笺的倔性子,其实是被太子宠出来的。因而,他才敢当着游慕的面,说出这般悖逆的混话。

那年秋,楼笺十四,偶然透过窗缝瞧见长姐与夫婿亲昵,便有样学样的跑去东宫,趁着太子伏案处理事务繁忙之际,踮脚贴在对方唇边。

太子显然被他这样的举动惊到,缓了许久才蹙着眉告诫他这样的行为太过冒犯,不能再做。

只是少年人心思已然独立,楼笺心中清楚他只喜欢太子,长姐也说了,只有对喜欢的人才能这般亲近。他梗着脖在太子的压迫下依旧不认,被打了手板也固执的不愿妥协。

最终,哭成花猫的人还是叫太子软了语调,丢开戒尺抱着哄,推脱着只说他尚且年幼,不懂这些事情,待长大些,再提不迟。

可楼笺等不及,他回乡下待了小半月,便觉的日思夜想。见乡下的小黄狗叫的欢腾,他便想着何时让太子也来瞧一瞧,在田间乡野与农家小儿玩耍之时,又总会想起圈住太子哥哥的四角天空。

食不知味,寝不能寐,农家的跛脚阿爷摇着蒲扇笑呵呵的说,他是小小年纪便害了相思病。

从乡下返回京城之时,楼笺便已经想清楚了,他要向太子哥哥说清楚,让对方等等他,别那么快选妃纳妾。

只是这份心思被火焰隔绝,烧断了六年之久。

如今再次提起,又被太子借口回绝,楼笺便有些负气:“你分明知晓,我自小便……”

“若你再提,孤便将你送回医谷去。”

游慕眉心有些胀痛,仇怨尚未了却,纵然他精心谋划,也未必能预知前路,又如何盲目应承下不知后果的情。

楼笺,是太傅留存人世间唯二的血脉,总不能也因他,落在着皇城脚下,化为一滩不知名姓的泥灰。

言语被叫停,楼笺抿唇不再提,垂着眼睫拧眉呢喃:“不说就不说……”

却是趁着太子松懈之际,猛然低头压过去亲吻。

木桶狭窄,不够游慕如上次般将人推下水,也不够他撑起身体施展手脚反抗。

在江湖跟随剑客那三年,楼笺从一个世家公子,练成了手力不小的剑客。擒拿功夫倒是过硬,在游慕受限的情况下,轻易制住双手,将人压在木桶边缘亲了个彻底。

“楼笺!”

刚一松懈,唇与唇相分离,楼笺不意外的挨了巴掌。

“孤便是太纵着你,怕是想反了天了!”游慕心中恼火,身为太子,也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胆敢伸手压制他的,也只有面前这一个。

“阿笺认罚便是,哥哥别气。”亲了一口,楼笺捂着脸利落跪下。

他虽然性子倔,却很会拿捏太子的脾性,认错认的乖觉。

“我知道哥哥担心,可我不怕的,纵使往后我死了……”

看着太子的脸色,楼笺便知晓对方的顾忌,可这些,他不怕。险些死了一次,他能重新回京,便是什么都不怕的。

这话还没说完,头顶便是一大捧冷水兜头浇下。

“住口!说的什么胡话。” 听楼笺这般说,太子心中蓦然一窒,火气消减大半。只是他发觉自己太过骄纵对方,闹到如今,竟然大胆到如此地步。

游慕面上没了对待楼笺的好脸色,出了木桶,披上外袍,本欲系好衣带便走,刚迈出两步又觉不爽,拐道回去冲着楼笺踢上两脚方才顺气。

“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滚出去。”

“……是。”言语脱口而出,楼笺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惹了对方不悦,他悻悻然从房中退出去。

‘死’这个字,对太子来说,太重了。

是他忘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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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的情绪有时候不太稳定,也是药物引起的。不全是小狗顶撞的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