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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张饶,六神无主,满心的惶恐与无助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全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绝境。

徐荣见机,深知若能劝降张饶,可避免众多将士无谓的伤亡,也能为这乱世保存几分元气。

便精心挑选了一位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的使者前往劝降。

使者来到张饶面前,先是极为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而后挺直腰杆,言辞恳切、条理清晰地说道:“张将军,你且抬眼看看如今这如刀山火海般的局势,你的大军已被重重围困,四周皆是强军环伺,虎视眈眈。

若继续反抗下去,不过是徒增伤亡,让无数英勇的将士枉送性命,血洒这片土地。

若你肯放下武器投降,我家将军徐荣以他的名誉向你担保,必能保你们性命无忧,且可在这乱世之中寻得一条安身立命的生路。

将军又何苦执迷不悟,非要拼个鱼死网破呢?

这对你和你的将士们又有何益处?”

然而,张饶深受太平道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教义的影响,他深信他们的起义是顺应天命之举,是为了拯救苍生,故而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对使者的劝降之言充耳不闻,拒不投降。

他双眼一瞪,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对着使者吼道:“休要多言!我等乃替天行道,是上天的旨意让我们反抗这腐朽的世道,怎可向尔等朝廷鹰犬屈服!

今日便是战死,也要让你们知道我黄巾儿郎的不屈!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趁着秦谊和陶谦所部还没有抵达,他为了作最后的挣扎,精心挑选并组织了五千黄巾力士。

这些黄巾力士个个身材魁梧壮硕,肌肉贲张如同铸铁,他们身披厚重的铠甲,那铠甲虽破旧,却被擦拭得锃亮,在阳光下反射出坚毅的光芒。

他们手持长矛长刀,长刀的刀刃闪烁着寒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这些人的眼神中透着狂热与决绝,那是对信仰的忠诚,是对死亡的无畏。

在张饶的鼓动下,决心与徐荣决一死战,哪怕战至最后一人。

徐荣得知张饶的决定后,面色冷峻,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与轻视,迅速指挥士兵列阵以待。

他的士兵们个个训练有素,纪律严明,在各级军官沉稳有力的口令声中,迅速而有序地组成整齐的方阵。

前排的盾牌兵如同一座座移动的小山,他们将盾牌紧密相连,盾牌与盾牌之间严丝合缝,如同一面坚不可摧的城墙。

长矛兵们身姿挺拔,如苍松翠柏,他们将长矛从盾牌的缝隙中探出,矛尖林立,犹如一片钢铁森林,每一支矛尖都闪烁着致命的寒芒,仿佛在渴望着饮血。

弓箭手则在后排整齐地张弓搭箭,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箭矢斜指天空,如同一群即将出笼的飞鸟,只等一声令下,便会如暴雨般倾泻而下,严阵以待。

当黄巾力士如汹涌的波涛般冲向徐荣的军阵时,徐荣的军队展现出了惊人的纪律性与战斗力。

盾牌兵们稳稳地抵住盾牌,承受着黄巾力士猛烈的冲击,他们的双脚如同扎根于大地,纹丝不动。

每一次黄巾力士的撞击,都只能让盾牌微微晃动,却无法突破这坚固的防线。

而长矛兵们则瞅准时机,手中的长矛如毒蛇出洞,迅猛地刺向敌人。

他们的刺击精准而有力,每一次刺出,都能准确地穿透黄巾力士的铠甲,带出一朵朵鲜艳的血花。

弓箭手们也在军官的指挥下,有序地放箭。

箭矢纷纷扬扬地落在黄巾力士的阵中,不少黄巾力士中箭倒地,发出痛苦的惨叫,但他们的同伴却毫不退缩,踩着倒下之人的身体继续奋勇向前。

徐荣的军队攻如烈火,他们的攻击如同一波波汹涌的浪潮,连绵不绝,让黄巾力士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然而,黄巾力士却如同悍不畏死的死士,一个个癫狂着前冲,毫不畏惧。

竟与徐荣所部的精锐打的有来有回,一时鏖战正酣,难解难分。

看到这一幕,张饶心中冷笑,他一挥手,旗帜挥动,后方的十万黄巾贼汹涌而来,漫山遍野,根本没有尽头。

入目都是黄色的海洋:“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看到这一幕,徐荣的眉头微皱,黄巾贼的甲胄虽然不够整齐,但这个士气......宗教害人啊!

不过,他并没有担心,因为无论是西方还是东方,都已经是尘土飞扬,那是秦谊和臧霸的骑卒杀到。

这就是骑卒的优势,机动性强!

秦谊与臧霸率领着他们的骑卒如汹涌的怒潮般分别从战场的东侧和西侧杀出。

刹那间,只见那东侧与西侧的地平线处涌起无边无际的尘土,遮天蔽日,仿若厚重的阴霾笼罩了整个战场。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恰似滚滚雷霆,又似天崩地裂的巨响,一波波地冲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让大地都为之颤抖。

马蹄扬起的尘土,在阳光的映照下,犹如一片浑浊的黄雾,弥漫开来,使得战场的能见度急剧下降,空气里都弥漫着紧张与肃杀的气息。

黄巾贼们原本仗着人多势众,还妄图负隅顽抗。

然而,此刻四周都是那如雷般的马蹄声,声声入耳,仿若死神的叩门声。

他们惊恐地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绝望,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

面对这种数千骏马奔腾的局面,根本没有队形的他们,纵然胆大也无法抵御。

有的黄巾贼双腿发软,直接瘫倒在地;有的则像没头的苍蝇般,慌乱地四处奔走,相互推搡、踩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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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看似庞大的队伍,瞬间乱成了一锅粥,毫无还手之力。

在这如钢铁洪流般的骑卒冲击下,他们就如同脆弱的蝼蚁,被轻易地冲散、碾碎,战场上到处都是他们逃窜的身影和凄惨的呼喊声。

臧霸身先士卒,骑在一匹高大威猛、毛色油亮的战马上,手中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他大声呼喊着激励士气:“儿郎们,杀啊!今日便是剿灭黄巾贼之时!莫要留情,让他们知道我等的厉害!”

秦谊却是默不作声,只是机械的挥舞着长矛,从口型上可以看出,是在数数:“一,二,三,四,五,六,七......”

......

还在前方鏖战的黄巾力士们,勉强保持着阵形,在张饶的指挥下缓缓移动。

“杀,杀,杀!”

就在这时,高顺所部的陷阵营如同一把锋利无比、无坚不摧的匕首,从侧翼迅猛地攻入了黄巾力士的阵列中。

陷阵营的士兵们身披重甲,他们手持利刃,刀刃锋利得如同剃刀,似乎能轻易地撕裂一切阻挡之物,包括空气都仿佛被其切割得发出嘶嘶声。

他们先是以密集的阵型如同一堵钢铁之墙般冲击黄巾力士的侧翼,将黄巾力士的阵型瞬间冲乱。

然后迅速分散开来,进行近身搏斗。

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简洁而致命,或劈、或刺、或砍,所到之处,黄巾力士纷纷倒下,肢体横飞,鲜血如喷泉般溅起,瞬间将脚下的土地染成了一片血海。

这前后夹击之下,张饶的军队终于支撑不住,兵败如山倒,士兵们开始四处奔逃,原本整齐的阵型早已不复存在,只剩下一片混乱与绝望。

张饶在黄巾力士们不要命的掩护下,如丧家之犬般拼命奔逃。

慌乱之中,正遇到一个骑着红色大马的神秘家伙。

只见那人周身散发着一种不凡的王者之气,身着华丽无比、工艺精湛的战甲,战甲上的纹路精致而复杂,仿佛蕴含着神秘的力量。

他的面容冷峻,犹如刀削斧凿般坚毅,眼神深邃而锐利,犹如夜空中最亮的寒星,能洞察一切。

不过,虽然看似很厉害,但身边仅有几十骑相随。

张饶此刻已无退路,心一横,咬着牙,带着数百残兵败将朝着对方冲了过去,企图杀出一条血路:“谁能挡住我黄天!!”

看到这一幕,骑红马的家伙嘴角咧开了一丝笑意:“杀了这个大渠帅,再加上劝降张邈的功劳,老子的两千石可以回来啦!”

闻言,身边骑卒迅速调整阵型,前排的骑兵举起长矛,矛尖对准来敌,如同一把把利刃迎向张饶。

双方开始加速。

短兵相接,刹那间,喊杀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震碎。

只见那骑红马之人矛法如神,胯下大马更是凶猛如虎,直接撞飞两名黄巾骑卒。

他手中的长矛犹如蛟龙出海,灵动而迅猛,每一次刺出都精准无比,矛尖所到之处,张饶的士兵纷纷倒下,如同被收割的稻草。

张饶站在阵前,声嘶力竭地鼓动着众人奋勇冲锋。

然而,就在众人如潮水般向前涌去之时,他却心怀鬼胎,趁着混乱,带着十数骑悄悄地偏离了主方向,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夺命狂奔。

他策马疾驰,耳边风声呼啸,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可当他听到身后传来那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时,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内心的好奇与不安,回头望去。

这一望,却让他的瞳孔瞬间收缩,只见那红马之人如战神下凡一般,在敌阵之中纵横驰骋,其麾下的将士也个个勇猛无比,他们所到之处,黄巾骑卒如割草般纷纷倒下,鲜血四溅,残肢断臂横飞,好一幅惨烈的修罗战场画卷。

“呼,好险!” 张饶暗自庆幸自己跑得快,可还没等他这口气松完,突然,他的目光捕捉到一个令他胆寒的动作 —— 红马之人缓缓地拉起了弓箭。

那流畅的动作,在张饶眼中仿佛被无限放慢,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而当他看清那弓箭所指的目标赫然是自己时,他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冷笑出声:“呵呵!这个距离,已经差不多快一百五十步了!

这般距离便想射中我,简直是痴心妄想。”

张饶虽心中强装镇定,嘴上满是不屑,可目光却死死地盯着那红马之人手中的弓箭。

就在他暗自嘲笑对方异想天开之时,红马之人已完成搭箭、拉弦、瞄准的一系列动作,眼神中透着冷峻与决然。

刹那间,只听得 “嗖” 的一声尖锐呼啸,那箭仿若一道划破长空的闪电,撕裂了空气,带着无尽的杀意朝着张饶破空而至。

张饶瞪大了双眼,眼睁睁地看着那箭在视野中逐渐放大,他的心中瞬间被恐惧填满,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

那箭精准无误地射中了他的胸膛,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他整个人从马背上射落。

张饶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他躺在地上,胸口插着那支夺命之箭,鲜血如泉涌般从伤口处汩汩流出,迅速染红了他身下的土地。

张饶的双眼圆睁,满是难以置信与不甘,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几声微弱的 “咯咯” 声,最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结束了他在这乱世中的挣扎。

“大贤良师,弟子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