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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软写给皇帝的密信中只是提到谢云泽病得非常严重,身体极度虚弱,无法承受任何行动或劳累,恳请陛下能宽限一些时间。这样一来,可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怀疑,同时也为后续的计划争取更多的准备时间。

而谢云泽已经病得连房门都几乎无法踏出一步。

“二郎啊,今日感觉如何?是否有好转一些?”安宁伯如往常一般,再次来到了谢云泽的房内探望。

“父亲,请您无需太过担忧挂念。孩儿深知自己这副身躯恐怕已是难以。。。”谢云泽的声音虚弱无力,仿佛随时都会飘散一般。

“二郎!”听到儿子说出如此泄气之言,安宁伯心中一阵刺痛,连忙出声打断道,“莫要再说这般消极颓丧之语!”

安宁伯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曾经备受自己宠爱、如今却变得如此憔悴瘦弱的小儿子,眼中满是心疼与不舍。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轻声安慰道:“二郎啊,你定要振作起来,相信上天定会眷顾善良之人,你一定会。。。”

后面的话,他却再说不出口。

“父亲,您不必担忧,回想过往种种,前二十载岁月,能常伴于您与母亲身侧,承欢膝下,此乃人生幸事;”或许是言多伤身,他忍不住咳嗽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平复,继续说道,“而后承蒙公主垂青,得以相知相守,亦是大幸。如今细细思量,此生已无憾矣。”

安宁伯这几次来并没有见到林软,他定定看着自己儿子,问道:“公主对你还好吗?我听闻她如今诸事繁忙,也未见她如往常一样陪在你身边。。。”

“父亲,”谢云泽打断了安宁伯的话,道:“公主殿下,她的确事务繁忙,却时时挂念儿子,每日抽出时间前来探望我。父亲这话以后不要说了,儿子怕公主听见,让她难过。”

安宁伯似乎有些泪意,却又忍住,似惭似愧,张了张口,却又像是想说的话不忍说出口,半晌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道,“等你好了,为父带你去打猎骑马,你这身体太弱了。”

“好。”

谢云泽撒谎。安宁伯几乎每一两天便会前来探访一番,而林软,已经好几日未曾露面了。

谢云泽本欲开口询问缘由,可转念一想,自己身旁的侍从皆是由林软一手安排的,全是公主府的下人——即便问出口又如何呢?答案无非就是那句:"公主殿下如今事务繁忙,心中自然还是牵挂着驸马来着。"

实际上,对于这一切变化,谢云泽并非全然无知无觉。自从抵达汉口之后,林软对待他的态度逐渐发生转变,不再像从前那般上心在意。而后那段时间里,尽管林软每日悉心照料,但他仍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与日俱增的不耐情绪。

他心里有些想笑,曾经他想要一个贤妻,他也曾以为林软是个贤妻,却没想到他自己生生变成一个知情识趣的“贤妻”。

他左想右想,过了好久,而林软此时已经来到了谢云泽的房间外。

谢云泽太虚弱了,并没有听见林软的脚步声,还沉浸在自己的伤怀中,他低低念着:

“玉漏沉沉庭院空,月华泠泠珠帘红。”

她示意小厮不必出声,屋内谢云泽还在说,“梦残却忆江南路,杨柳青门细雨中。”

“念什么诗呢?”林软推门而入。

见是林软来了,谢云泽下意识支起身体,甚至还摆弄了摆弄领口,平整了下衣袖,“公主,您来了。”

眼睛晶晶亮,泛着呀压制不住也不想压制的欣喜。

林软顺势坐在床边,把他的手握在手里,果然冰凉——林软很喜欢冰凉的体温,她素来怕热。

“还没回答我呢,念什么诗呢?”林软摩挲着谢云泽的手,问道。

谢云泽神色有些不自然,“没什么。”他连忙转移话题,“公主今日可是忙完了?”

“哪有,”林软道:“不过是听说安宁伯来了几次了,便过来看看你。”

如今在北疆,自己的地盘,谢云泽又被自己困在了后院,林软说话便随意了多——她其实本人耐心并不好,顾及少了后说话更是直接。

谢云泽似乎对林软的态度无所察觉,温和的道:“父亲来也没有同我说什么,只是说我身体太弱了,等我好了带我去骑马打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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