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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余在旁似乎想到什么:“适才白妃让人给我送来一封信,收在花园的密室里,我去看看她说了什么。”

白篱笑说:“不管说什么,别信就行。”

李余笑着说:“我知道,我去看了,讲给你们听,正好世子也在。”他又看着周景云,“世子先坐下吃点东西,我去去就来。”

说罢走了出去。

听周景云在后施礼说声多谢。

看到他从院子里走出来,蔡松年忙迎来:“殿下,什么事?”

李余说:“看看白妃给的那封信。”说着话缓步向花园走。

蔡松年跟上他,不解问:“先前殿下不是说不用看,都是废话。”

怎么突然又要去看了?

李余垂目,声音淡淡:“我去看看废话,也好让人不用说废话。”

张择见了周景云才不会说这种废话,必然是周景云不愿意让他知道的某些话。

既然不想让他听,他何必听呢。

他也不在意张择说了什么话。

在他要做的事面前,谁说的话,都是废话。

.......

.......

“张择见你说什么了?”

在李余离开后,白篱看着周景云问。

张择目前把她当作蒋后,不会对她说出警告这种话。

她也明白周景云的顾虑,如果要说张择对她俯首听话,就要再次提及蒋后。

对于李余来说,蒋后毕竟是个很忌讳的存在,还是不要提及。

“的确是警告一下,警告别信白瑛。”周景云说,将张择转述白瑛的话简单说了,“她只是要稳住你,并不是真认错,以后不再为难你。”

白篱笑了:“我知道,我那个姐姐,当然不会真心待我。”

将见面时白瑛说的那些话也讲给周景云听。

周景云沉脸:“怎么能颠倒黑白无耻到这种地步,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就算你母亲在,她也会如此。”

他倒是不担心白瑛那些什么共享富贵荣华的话影响白篱,只担心白瑛用母亲的死刺痛白篱,太卑鄙恶毒了。

白篱对他一笑:“别担心,我没事,那些话对我来说过耳风,我当时都没听她说了什么,我坐在那里看着囡囡玩呢,我去见她,就已经足够吓到她了。”

她的视线看向室内摆着的赏赐。

先前她东躲西藏,连皇城进去一次都难,别说让白瑛看到她了。

现在,白瑛可以,也不得不,好好的看着她了。

白瑛面对她,说的越多,想的越多,都是对她自己的反噬。

稳住?她稳不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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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过,灯影摇曳,斜坐在躺椅上的白瑛猛地坐起身来。

“谁在那里!”她说,看着殿内一角。

伴着说话,殿角阴影晃动,一个宫女怯怯跪着爬出来:“娘娘,奴婢在擦拭地板。”

她说着连连叩头。

“惊扰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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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瑛握住腰里的三清铃,看着这婢女叩头,一个内侍走过去,抬手给了那宫女一耳光“蠢货,谁让你出声的。”

宫女眼泪流下来,但不敢出声,红着脸和额头继续叩头。

没有消失,三清铃也没有响。

白瑛绷紧的身子放松:“行了,大晚上的别擦了,明早再擦吧。”

内侍瞪了宫女一眼低声喝斥“快滚下去。”

宫女忙起身急急地退了出去。

白瑛缓缓靠坐回去。

“你在家就这样,如今还是这样。”

有声音从一旁传来。

白瑛猛地坐直,看向另一边,见白篱坐在一旁撇嘴。

“自己胆子小,自己吓到自己,反要怪别人。”

白瑛站起来,指着她:“你——”

噗通一声,眼前的人跪下来,是个内侍,脸色惊恐:“娘娘,奴婢,奴婢我没出声——”

怎么?白瑛伸手按住心口,有些不安左右看,她看错了?她,这是,在做梦吗?

白瑛扬手打在自己脸上。

殿内响起清脆的巴掌声,夹杂着脚步声惊呼声“娘娘——”

殿内的灯火更亮了,白瑛感受着脸颊火辣辣的疼,看着自己的手,身边的内侍宫女惶惶。

“娘娘您怎么了?”

不是做梦。

那是她看花眼了?因为白天见过白篱,所以——

她是知道白篱本事的,但是,这是皇宫,她......不对,她已经没有身孕了,没有皇嗣保护。

三清铃,她还有三清铃。

白瑛扯下三清铃握在手里。

“娘娘,您怎么了?”王德贵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白瑛看向他,见他面容担忧疾步进来,他身后影子晃动,白篱再次出现。

“她能怎么了?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又要怪我!”她哼声说,将怀里的孩子举起来,“囡囡,看,你娘就是这样的坏人,有这样的娘,真丢人。”

白瑛发出一声尖叫,拼命的晃动三清铃。

为什么不响?

为什么不响?

它是不是坏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王德贵以及他身后的白篱和孩子,白瑛狠狠将三清铃砸过去。

伴着一声闷响,三清铃撞在柱子上,跌下来在地上滚了滚,铃铛从内掉落。

........

........

清脆的铃声从前方的宫殿中荡出,穿透了黑色和昏黄交界,让梦境中悬着的秋千轻轻晃动。

白篱坐在其上,握住了绳索,让秋千停下来。

她身边还有一架秋千,一个女子坐在其上,更用力的晃动,裙摆飞扬,赤裸的脚踝上红宝石闪闪发光。

“一个破铃铛,耽搁这么久。”她说。

白篱看着前方的皇城,夜色笼罩下的皇城有一处正在变得热闹。

“是啊,一个破铃铛,也是很烦人。”她轻声说,视线离开灯火渐亮的含凉殿,看向纵然是梦中也昏昏不可看清的皇城一处所在。

还有一个,破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