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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假装的。”莫离殇只淡淡地提醒道。

只这一句话就把他打击的体无完肤,是啊,她与他是假装夫妻的,他有什么权力管束她?

可是他就是不甘啊,他怎么甘心她躺在别的男人的身下辗转承欢?怎么甘心让她的妩媚对他人展现?不,她是他的!

想到这里,戾气顿现,大步冲向了莫离殇,一把撕开了她的外衫,露出她晶莹剔透的肌肤。

“你做什么?”莫离殇狠狠地一巴掌打向了他。

“啪”他的脸登时现出了五个指印。

他完全忘了反抗,忘了发怒,傻傻呆呆地看着莫离殇掩上了衣襟,可是那一幕却在回放!

如蚁噬心!

她肌肤上布满了吻痕点点,青紫交加,仿佛一把把利刃刺入了他的心里。

他想笑又想哭,他心爱的女人身上全是爱的痕迹,可却不是他弄的,这让他情何以堪?!

顿时他如遭重击的倒退了几步,随即疯了似得冲向了她,抓住了莫离殇瘦削的双肩,狠狠地摇摆,吼道:“你还说他没来?这是什么?你告诉我?这是发疹子么?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他疯狂的摇着,摇得莫离殇头昏眼花,可是那一对清澈的眼却始终冰冷地瞪着他,瞪得他无以遁形。

“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仍是一句话就将海东青击得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手陡然松了下来,脸苍白而惨然,唇轻颤了半天,才说出了让他痛彻心扉的话来:“是啊,他是你的夫,你是他的妻。哈哈哈…”

他笑得悲凉,痛苦,眼中更是透着绝望的气息,他紧紧地盯着莫离殇冷漠的脸,半晌才怒吼道:“那么,你把我当什么?我又是你什么人?”

“对立的人。”言简意骸的一句话顿时让他体无完肤。

闭上了眼,一行清泪终于流了出来,他压抑着声撕力竭的吼叫:“原来在你心中我一直是对立的人。”

默默地看着他,她不言不语,空气中的低气压似乎要让人窒息,她依然毫不动容。

他悲哀不已,心痛不已,看着她冷漠的容颜他有种打碎的冲动,可是他却舍不得,就算是她伤他到极点,他依然舍不得动他一分一毫。

他看着她,半晌……

“他怎么可以这么放纵,你还怀着孕呢!”终于他说出了驴头不对马尾的话来。

“跟你有关系么?我愿意!”

她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顿时他的世界塌了,一句我愿意让他的希望已然全部破灭了,原来她所有的美好只为那个叫明月的人展现,所有的柔情都是奉献给那个叫即墨离的人,所有的爱亦是。

她对于他,从未有过一丝的怜惜与顾念,从来都未有过1

哪怕是他表现的多么的宠爱于她,对她掏心剜肺的好,那一切对于她来说只是多余,甚至是茶余饭后的笑柄!

他算是什么呢?他为了她可以做即墨离为她做的一切,为什么她会看不到呢?她的心怎么能如此的坚硬呢?

“哈哈哈……”他大笑,笑得涕泪交流,终于他的自尊让他不再看她一眼,大步而去。

等他走后,她才微微松一口气,她真怕,怕他一时失控伤了她,伤了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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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他是高傲的亦是自负的,他不屑于对一个女人动粗,但他的怒气会延伸到何处就不在她的管辖范围了。

其实对于他对她的情,她已然有些知道,所以她才会想出利用佟夜冥来对付他,有时候美人计的确是很有效的是不是?

唇间勾起了阴狠地笑,笑得没有一点的温度。

谁让他来招惹她的呢?她的心早就给了明月,对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柔软了,所以爱上她的后果只有一个就是等死!

半个月,整整半个月他没有再出现。

“皇后娘娘,太妃有请。”

“知道了。”

莫离殇点了点头,眯着眼看着镜里的容颜。

“娘娘,奴婢这就让人通知皇上。”

“不必了,不过是见太妃又不是上刑场,通知皇上做什么?”

“这…”柳绿迟疑了一会,才道:“那皇后呆会一定要寸步不离奴婢。”

莫离殇默不作声,看了眼镜中梳妆好的自己,将头上那枝凤头钗拿了下来,道:“这个太华丽了,换个素雅一点的。”

“好的。用这碧玉簪子可好?”柳绿从妆盒中取了一支通体碧绿的簪子递给了莫离殇,莫离殇看了眼满意地点了点头,其实她更满意的是那簪子的尖锐和质地的坚硬。

“臣妾给母妃请安。”莫离殇微微地福了福就往侧座上坐了下来。

伍太妃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抿了口茶淡淡道:“皇后怀孕后这身子是重了,怎么脑子都不清楚了?”

“母妃此话是何意,让臣妾摸不着头脑”

“呯”伍太妃将茶杯狠狠地砸向了莫离殇脚边斥道:“难道没有人告诉你,身为臣媳,母妃不允许起身,你就得长跪不起么?你这福了福地敷衍于哀家是何道理?”

眼讥嘲地看了眼摔在脚下粉碎的杯子:“母妃这话可是冤枉臣妾了,是皇上说臣妾身怀六甲,免一切礼仪,就算是皇上也可不用行礼了。”

“你说什么?”伍太妃勃然大怒,腾地站了起来,怒道:“这个孽子!”

眼芒轻闪了闪,莫离殇状似无意道:“母妃还请慎言,虽然说皇上是您的儿子,但也是东国的君王。母妃这四个字传了出去可是大忌!”

“哼,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威胁哀家么?告诉你,哀家在后宫如鱼得水之时你还没出生呢!”

“呵呵,母妃多心了,臣媳也是好意,要是母妃听着不乐意,自然可以为所欲为,反正这天下都知道东国是伍家的天下嘛。”

“放肆!你这是何意?”

“呵呵,母妃这是怎么了?这么激动做什么?臣妾是来自小地方人可禁不起母妃这般的惊吓。”莫离殇的眼中闪过了不屑的讥嘲,顺手拿起了一颗葡萄剥了起来。

伍太妃气怒地看着她,半晌才恨声道:“这后宫自古就是美女云集之处,也是埋葬了多少绝代佳人之处。皇后现在虽然得了皇上的宠,但是自古帝王多薄幸,皇后还是得好自为之才是!”

她一字一句,冰冷如铁,却带着无可躲藏的警告之意,看着莫离殇面无表情的脸,不禁得意一笑:“这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年年选秀,年年进新人,向来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何况再美的花也有凋谢之时,是不是?当然,如果有手段有魄力又有后台的话……”

莫离殇低垂着脸,遮去了她眼底的冰冷与讽刺,这算是什么?警告加拉拢么?

她突然抬起头打断了伍太妃的话道“是像母妃这样么?像母妃这么有手段有魄力有后台么?听说母妃就是得了帝宠长盛不哀,先帝为了您更是驱赶尽了所有的妃子,可谓对母妃是情深义重,这点臣妾自当向母妃学习才是。”

“你……”

莫离殇的话就如刀戳伍太妃的心窝,这东国的皇室都知道先帝是为了蝶妃才废了后宫的,而她只是沾了蝶妃的光而已,现在莫离殇的话无异是在她的伤口洒盐,让她痛过之后还是痛,痛得无以复加。

可是对上了莫离殇那无辜的笑脸,她又迟疑了,不知道莫离殇到底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那段往事……

想到此次宣莫离殇来的目的,只得打落门牙往回吞,她咽住了怒气,强笑道:“说什么学习,只要你跟着母妃,母妃自然会指点你一二,对别人母妃不敢说,对于皇儿,母妃自然是熟悉的。”

“如此还请母妃多多指教。”

“嗯。”伍太妃终于平静下来,满意地看着莫离殇乖巧的表情。

“皇后,今儿个就咱们两,在民间咱们就是婆媳,所以哀家这个做婆婆的不免要提点你几句,你虽然现在贵为皇后却是无根无底,到现在连哀家都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士,又是从何而来。”

莫离殇淡淡一笑,原来这是盘问身世来着。

“回母妃,臣妾是东国边远乡镇郁县之人,父亲是秀才,也算是诗书门第,前些日子皇上路过敝县,身受重伤为臣妾所救,皇上于是决定娶臣妾为后,以报救命之恩。”

莫离殇此话有真有假,当初与海东青一战,海东青败北而逃,受到白魁的追杀,是受过伤,所以伍太妃不疑有它,眼中却划过了一道鄙夷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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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以为莫离殇是哪家大户的千金,是海东青的一招暗棋,所以她才有所忍让,现在想来,莫离殇的那些狂妄不知礼数,却原来是小家子气,是小人得志的表现了。

突然她又意筹满志了,感觉希望的署光就在她的眼前。

于是她亲切地笑道:“原来你是皇儿的救命恩人,怪不得皇儿这么紧张于你,连四大家族都不顾了。”

言下之义,救命之恩总有报完之时,要想立足于深宫后院还得有个依靠才是。

“都是皇上的恩典。”

“嗯,你也知道皇上的恩典,既然是恩典,你也不能恃宠而骄。这几个妃子都是背景复杂之人,你也该劝皇上雨露均施,莫要引起后宫怨怼才是。”

“母妃那会也是这么劝慰先帝的么?”

莫离殇状似天真的看着伍太妃。

伍太妃神情一愣,仿佛吃了苍蝇般的难受,她劝?劝个屁啊,先帝自从有了蝶妃就没有进过她的宫门。

勉强一笑,笑得肝肠寸断:“自然是的。”

“怪不得,怪不得先帝如此宠爱母妃,母妃果然贤惠。”

“现在是说你,不是说哀家!”伍太妃听了浑身不舒服,气得失了分寸,声音陡然拔高,怒气冲冲地斥道。

“是,既然母妃不爱提及先帝,臣妾不提就是了。”

“你……”伍太妃被噎得浑身发抖,她敢说不爱听提及先帝的话么?这皇后是怎么了?说的话但凡是过脑子的人都不会说出来,说她天真吧,看着不像!说她有心眼吧,也没看出来,怎么就这么捉摸不透呢?

莫离殇却暗中好笑,心想,气不死你这个老妖婆,敢下毒害我的孩子!

伍太妃被莫离殇装傻充愣的话弄得气急败坏,终于板着脸不跟她绕圈子,道:“你知道现在四妃之一德妃已然空了出来,马上就要选透了,自古选妃都是皇后的事,哀家要你将伍家的小孙女,伍情儿选作德妃。”

“伍家的小孙女不就是母妃您的侄孙女么?”

“是的。怎么你不愿意么?”眼如刀般狠狠地剜向了莫离殇,大有她不同意就别想走出这门的架式。

“怎么会呢!”莫离殇笑了笑,突然语峰轻转道:“可是皇上是您的儿子,伍情儿却是您的侄孙女,这不成了乱了伦常了么?难道母妃是要臣妾做出乱人伦常的事么?”

“你!”伍太妃气得手都抖了,怒道:“哀家让你选就选,你哪来这么多的废话?”

“这怎么是废话呢?臣妾怕做了这事后,皇上不满意,天下不愿意,母妃这是帮臣妾还是害臣妾啊?不如这样吧,还是母妃看看娘家有没有什么表妹的,这表兄妹成亲倒是自古就有,这让天下人也无话可说了。”

伍太妃一阵气结,这不废话么?她要是能挑出比海东青小的侄女,能至于去从孙字辈里找么?她有五个兄弟,可生的大都是儿子,就算生的女儿都也是早就出了阁的,哪去找来给海东青当妃子?

想到这里,她猛得一拍桌子道:“今儿个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就按哀家说的办就是了。”

莫离殇冷冷笑道:“原来母妃是早就定了的事,不过是传个令而已,既然如此,母妃又何至于兴师动众,传个懿旨到臣妾宫里不就行了?”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伍太后再也沉不住气了,她要是传下懿旨不是授人以柄了么?

“那要看母妃想臣妾是傻还是精了。”莫离殇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手敲了敲背道:“对不起,母妃,臣妾不耐久坐,先请告退了。”

“你说什么?你怎么这么嚣张?哀家的话还没说完,你就要走么?”伍太妃勃然大怒,再也忍不住道:“来人,给皇后准备一个舒服的座位。”

慈宁宫里一片死寂,静悄悄尤如坟墓,莫离殇抬起头,看着源源不断散发着逼迫之意的伍太妃,心静如静,淡淡地笑了,笑得云淡风轻,风华绝代,而伍太妃却越来越怒,因为她就这样被莫离殇赤裸裸地嘲笑了。

她完美的脸上有瞬间的崩裂,第一次有人这么看穿她般的注视着她,让她无以遁形!

她怎么能够忍受,她已然颐指气使了十几年,她已然是这东国最高贵的人,她绝不允许她的尊严被别人贱踏。

眼神冰冷如霜,泛着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寒意,审视着眼着的女子,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这个女人假装的,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原来刚才她就是如耍着小丑般耍自己玩的!

顿时羞辱的感觉袭上了心头,她恨恨地看着这个笑如春风,沉静如水的女人。

“皇后,有句古话说的好,做事要留三分余地,你一个孤苦伶仃的人在宫里处处为敌是没有好处的!现在哀家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说到底是应是不应?”

“母妃这话说的好像是臣妾不应就要对臣妾动刑似的,难道母妃一点不在意臣妾肚中的皇嗣么?”

“哼”伍太妃露出了狰狞的面目,阴狠的表情破坏了她装饰多年的雍荣与仁慈:“生下来的才是皇嗣,生不下来的算是什么?只不过是这深宫中的一个冤魂罢了。”

“看来母妃对此事彼有心得!”

“你不用牙尖嘴厉,今日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伍太妃终于失去了耐心,对着太监道:“还不把给皇后准备的专座抬上来。”

“是”

莫离殇不在意地笑了笑,随手剥了个桔子吃了起来,轻赞道:“母妃这里的贡桔味道果然不错。”

“不错就多吃点吧,就怕以后没有机会吃了。”

“如此臣妾就不客气了。”莫离殇老神在在地又剥了一个往唇间送去,把伍太妃气得浑身发抖。

不一会,几个大监抬了一张软榻上来,那软榻倒是布置的华美异常,看着亦是舒适不已,不过暗藏在底下的是什么就不喻而言了。

她心底冷笑,眼底的寒流轻轻地激荡,淡,却漫漫散开了冰寒与冷酷。

“来人,皇后身怀有孕,不适合坐久了,扶皇后上软榻上躺躺。”伍太妃声音阴冷透着嗜血的疯狂,完全破坏了她甜美的形象。

几个如狼似虎的太监立刻冲了上来。

“拿开你们的脏手,不要碰本宫。”莫离殇冷冷一眼,让众太监噤若寒蝉,连伍太妃都忍不住心间一跳,她真是秀才之女么?

为什么她刚才一转眸间的杀意是那么的浓烈,仿佛经过千百次征战沙场的锤炼?

为什么她长身而立时的气势是那么的滂薄,仿佛从小就指挥千军?

为什么她迈步而前的姿态是那么的清贵逼人,仿佛是骨子里天生的霸气?

她到底是怎么样的女人?

就在伍太妃眯着眼心思转动之时,却听到莫离殇轻笑,笑得暖如春风,笑得沉鱼落雁,笑得让人心神荡漾:“母妃,在您宫里臣妾躺着太不孝了,还是请母妃躺着吧。”

就在伍太妃一愣间,眼前一阵风刮过,一双冰冷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尖锐的簪子扎到了她的劲动脉之处,让她一动不敢动。

她呆了呆后,才怒斥道:“离月,你敢?哀家可是皇上的亲娘!”

“母妃这话说的,谁也不没说您不是皇上的亲娘啊?难道母妃是怕什么么?”莫离殇轻轻地嘲笑了句后,对着惊得目瞪口呆的太监与宫女道:“都给本宫退到门口去,否则休怪本宫不客气!”

“太妃!”

众太监与宫女吓得魂飞魄散,他们当了这么久的差,第一次见到皇后挟持太妃的事,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

“你们这帮废物,还不给哀家将这贱人拿下?难道你们一个个都想灭九族么?”伍太妃大吼着,完全不在意脖子上了玉簪。

看来她是吃定了莫离殇不敢下手了。

“呵呵,看来母妃倒是不惜命啊?怎么办呢?”莫离殇轻笑了笑,笑得妩媚动人,那样子集清纯邪恶于一体,让太监们看得一愣,都忘了动手。

簪陡然放高了数寸,莫离殇笑道:“不惜命当惜容吧?当年母妃可是凭着这副美艳的容貌让先帝爱之深重的?”

“不要!”伍太妃惊叫出声,她虽然相信莫离殇不敢杀她,可是她不敢确信莫离殇会不会做下毁她容貌的疯狂的事,虽然莫离殇的话多有讽刺,但她已然顾不得了。

“看来母妃还是惜容的,呵呵,女为悦已者容,臣媳再次领会到了这句话的真谛,母妃对先帝也是受恋情深啊!”

莫离殇句句不离先帝,口口声声说先帝对伍太妃的宠爱,终于刺激了伍太妃,她发狠道:“你们这帮奴才还不把她给哀家拿下?”

这时那些太监与宫女才如梦初醒,不管怎么样,他们是吃皇家的饭,更是慈宁宫里的人,要是不听太妃的命令,定然死罪难逃。

于是所有的人都扑向了莫离殇。

莫离殇眼一冷,轻笑,几不可闻,飘缈若烟:“原来母妃还真不怕毁容了。”

手轻轻地一划,划过了伍太妃的右脸,伍太妃一声惨叫,所有的太监都愣在了那里,就在他们一愣间,莫离殇将伍太妃扔向了为她准备的那张软榻上。

“啊!”凄厉的尖叫回响在诺大的宫殿里。

宫门被外力拍飞,发出巨大的声响,在木屑横飞中,一道明晃晃的影子冲了进来,悲呼道:“不,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