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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命案,调查主家也不可以吗?”

老丁一拱手,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可以是可以的,但是大人。这黄貉素来与杜家并无瓜葛,要不是看在他那在县衙做官的亲眷面子上,这次也万万是请不到他的。老头我不是帮杜老爷说话,但是这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的,怎么看杜家都没有必要与他过不去啊。”

“更何况昨儿可是杜老爷女儿下葬的日子。眼下家里出了命案,这下可好,棺材又要再停三天。这黄貉是犯了多大的仇怨能让一个痛失爱女的父亲在下葬当日非要在自己家中杀害他呢?这怎么都说不通啊!”

张峒道好奇地看着老丁:“听这意思,老丁你倒是挺替杜家说话的?”

老丁年轻时候极其穷苦,又从事仵作这见不得人的行当,县里镇上许多人欺负他。杜旭从不欺侮他,偶尔还会在帮忙解围,而且家里一旦下人有什么白事需要操办,也都着人喊老丁来处理,一来二去老丁受了杜家不少恩惠。

“大人,杜旭老爷是个厚道人,他会给佃户留下余粮,倘若家仆中有婚嫁者还会包红包,要是谁遇到些难处他也是极其体谅的,就是我这般,杜老爷也总是找些活儿给我做,在前几年县衙有段时间不发月俸,说是长安乱成一锅粥了咱们这边自然没钱,当时要不是杜老爷帮助,我可挺不过那段时间啊。”

“非我一人这么想,您顺着这十里八乡问过去,哪户人家不说杜家是一等一地好啊。”

老丁说得情真意切,但是张峒道心里却做了其他猜想。他与老丁敷衍几句之后找到了正在杜府前厅里面写案件记录的李平阳和陆载,张峒道急匆匆地走过来:“许夫人,你能不能把刚刚你说起过的‘不可能犯罪’和‘密室’再说一次?陆先生您也一起听一下。”

李平阳有些不明所以,心里犯着嘀咕又把刚刚对杜家地形的分析和黄貉尸体凭空出现的诡异之处又讲了一次,讲完不由得问了一句:“大人,怎么了吗?”

陆载听完捻须沉吟片刻,不由得摇摇头:“确实,为什么刚刚还检查过的后院里忽然多出一具尸体,且不论是谁做的,就是怎么做到的也难以想象。”

张峒道搬了个小马扎在两人身边坐下:“方才仵作老丁的话,解开了我一些迷思。老丁认为我不应该如此大张旗鼓地调查此案,因为黄貉与周围村民多有怨怼,纵使有人想要报仇也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不值得如此调查,何况还把人杀到了杜家后厅,就在我们面前。”

李平阳点点头:“大人的意思是?”

“一个市井仵作都知道的道理,这个凶手怎么会不知?如果真的是要杀黄貉,那么时间地点无需考究,自会有人帮忙编出理由。但是他却在最危险也是最显眼的的时刻让黄貉以这样一种死状呈现在我等面前,其原因只有一个——此人不是蓄意,而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不得不赶紧杀了黄貉,哪怕会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