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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阵,就看见四名轿夫抬着一顶小轿,从远处而来,到了院子门口稳稳的落下。

何城,何管二人急忙上前迎接,只见轿帘一挑,从上面下来一个中年男子。此人四十来岁,中等身高,有些肥胖,黑黑的脸膛,扫帚眉,金鱼眼,鲶鱼嘴。这两个眼球往外鼓鼓着,嘴角往下耷拉着,蒜头鼻子,左边儿有一个豆粒大的黑痦子,上面还长了几根黑毛,略腮的胡须居居弯弯。穿绸裹缎,头戴四方员外巾,身披紫色大氅,腰系丝绦,脚蹬短靴。一看就不是善类。

公孙毅见大伙对他点头哈腰,唯唯诺诺,猜想此人定是何才无疑。

只见何才下了轿,抖了抖身前的衣襟,对着何城等人夸奖道:

不错,越来越会办事了,明日一早,统统到账房领赏!”

说完,迈着大步进了屋。大家纷纷谢赏,有几个老妈子也一同跟着进了屋,其余的下人,连同那四个轿夫都各自散去,只剩下何城、何管二人手握着大刀,把守在大门口两侧。

只听见何管笑嘻嘻的说道:“大哥,看老爷今晚这么高兴,明天的赏钱一定少不了,咱们把事情办得这么漂亮,少说也能给三十两银子。”

何城想了想,说道:“我想也差不多,不过我听说前段时间老爷给知府大人送了不少的银子,几乎把府里的银子都搬空了,很多下人的工钱都没有发,所以咱们也得注意点儿,多干活多说好话,千万别惹老爷生气,知道吗?”

何管嘿嘿一笑,答道:“那是当然,这点儿小事我还不知道吗?知府朱大人是咱家老爷的干爹,孝敬他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可笑那个王有才还去知府衙门状告老爷霸占他家的田地,活该被押入大牢。”

何城也跟着说:“可不是嘛,总有些不开眼的刁民,去年那个二道沟的老赵头,非得他家闺女是老爷逼死的,去找朱大人告状,被打折的双腿,最后投了河,真是活该!”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风凉话,公孙毅听得真切,气的他牙根直咬,恨不得马上过去宰了这帮无恶不作的恶霸!

又过了一会儿,屋内的老妈子都退了出来,灯光也一盏一盏的被熄灭,就在里面漆黑一片之际,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啊,你是什么人?敢刺杀我。”

“来要你命的人,今晚你的死期到了!”

这是林小雪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片打砸之声。

此时,把守在大门口的何城、何管二人正说着一些荤段子,突如其来的叫喊吓了二人一跳,他俩转身就要往屋里跑。公孙毅哪肯让二人如愿,纵身一跃,跳出草丛,快跑几步便追上二人,举起宝剑对着后边的何管就是一剑。何管只顾着往前跑,也没注意身后有人,公孙毅的一剑又快又准,正刺中他的后心,何管嘴里发出一声惨叫,死尸栽倒在地。

他哥哥何城大吃一惊,面色惧变,见兄弟被人杀死,气得他怒不可遏,回过身来举刀就剁。公孙毅连忙抽出宝剑,侧身躲闪。何城一刀走空,紧接着第二刀斜着就砍了过来,公孙毅挥动宝剑奔着大刀就迎了上去。何城几乎用了全身的力量,公孙毅的力量也不小,两件兵器在空中相碰,“咔嚓!”一声,伴的火星四射,何城手中的大刀应声而断,吓得他大吃一惊,把手中的半截刀扔向公孙毅,转身就跑。

公孙毅怎能轻易放了他,三步两步到了他的身后,分心就刺。何城也不含糊,身子猛的往地上一扑,来了个就地十八滚,轱辘出三四米远,爬起来接着跑,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大喊:“来人呐,有刺客,来人呀~”

这夜深人静的,他这么一喊,传出去老远,幸亏这里十分偏僻,如果在前院,非得被巡逻的护卫听见不可。

公孙毅心中焦急万分,一方面担心林小雪的安危,一方面害怕这个何城喊来援兵,可眼瞅着离他四五步远,就是追不上。正在着急之际,该着何城倒霉,也许是他坏事做的太多了,恶有恶报,他慌不择路,天又黑,看不清脚下,正往前跑着呢,突然脚下拌上一个肉乎乎的东西,何城一点儿防备也没有,身子一下就摔了出去,把他吓得魂不附体,再想起来跑,公孙毅就到了,手起剑落,一剑正砍在他的脖子上,这一剑公孙毅也卯足了劲,差一点把他脑袋割下来。何城连叫都没叫一声,手刨脚蹬,死于非命。公孙毅擦了擦宝剑上的血迹,口中说道:“亏了你对掌何柜俯首贴耳,这下好了,死了他还拉着你,正好到那边儿,你俩还是个伴儿。”

说罢,急忙转身往回跑,进了院里发现屋内还打着呢,由于没有点灯,也不知道里边什么情况。就听何才破口大骂:“好狠的娘们儿,敢来杀我,你真是活腻了,等天一亮,我一定派人杀了你全家,让你们都死无葬身之地,今晚我非活剐了你不可。”

公孙毅连满点燃火把,一脚踢开房门,提宝剑闯了进去。只见屋内一片狼藉,桌子也翻了,凳子也倒了,茶壶茶碗也碎了,水果、饭菜撒了一地。林小雪身穿大红嫁衣,头发散乱,手握带血的匕首,站在床边。而在对面的墙角处,何才光着上身,浑身是血,手里拎着板凳,怒目而视。

原来,林小雪假装与他喝了交杯酒,之后何才就要洞房,林小雪以害羞为借口,让他把灯吹灭。何才也没怀疑,熄灭了屋内所有的油灯,脱去上衣就要行不轨之事。林小雪急忙抽出匕首,扎向何才。由于屋内太黑看不见,而且又着急,这一刀扎偏了,刺到了何才的左肩上,痛的何才哇哇大叫,一下子从床上跳到地上,强忍剧痛摸到一条板凳就往床上砸,林小雪也拿东西砸他,不过二人谁也看不见谁,全凭耳朵听,所以打的十分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