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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着吗?”

“还算清醒。”

“下去把他带上来。”

她站起来,对他勉强一笑,然后出去了。

“桑德斯,你和乔治·布兰德熟吗?”马龙温和地问道。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桑德斯说。

“那太好了,”马龙说。他看了看手表,安慰地说,“时间还很充裕,别担心。”

过了一会儿,海伦带着乔治·布兰德回来了。马龙把报纸递给他,他默默地读着,然后扔在桌上,先盯着桑德斯,然后又看着马龙。

“你不会认为他会受到指控吧?”他愤慨地问道。

律师只是耸了耸肩。

“真是一派胡言,”乔治·布兰德说,“像桑德斯这样的人是不会去谋杀自己的妻子的。”

“你是这么想的,”马龙赞同地说,“但要让警察接受你的意见作为证据可能很难。我希望你暂时照顾一下桑德斯。”他转向那个不开心的人,“你开车来的市中心吗?”

“是的。”

“你的车呢?”

“停在沃克大道的一个停车场里。”

“你和布兰德去那里把车开走,”马龙说,“然后直接开车回家。到家之后,如果再听到这个消息,注意不要和任何人交谈。”他停顿了一下,非常坚定地说,“现在听好了。你今天早上来市中心,在帕尔默大厦吃了午饭,然后直接来我办公室,等了我大约一个小时,和我谈了一个个人问题,这个问题你不需要向任何人透露,然后在这里遇到了布兰德,然后就回家了。明白了吗?”

桑德斯点了点头。

“很好,”律师说,“现在告诉我你具体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桑德斯紧张地清了清嗓子,犹豫地看了乔治·布兰德一眼,然后重复了马龙告诉他的话。

“很好,”马龙说,“你做得很好。至于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情况,我会随机应变,这就是我在这里的原因。所以现在回家吧,放松一下。布兰德先生,别让他和任何人说话。看在上帝的份上,把那交换的胡子还给它的原主人吧。”

乔治·布兰德点了点头。“别担心,我会的。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桑德斯站起来,扣好大衣,拿起帽子,朝门口走去,然后又停了下来,说:“但是到底是谁杀了弗雷特呢?”

“别问我,”马龙生气地说,“我一直都很忙。”

“当然。我只是觉得……”他停顿了一下,摘下帽子,又戴了起来。“是有人这么做了。”

“显然如此,”马龙同意道,“这不是你需要担心的。让警察去担心吧。你缴税就是为了这个。”

“莫娜……”桑德斯突然说。他的声音停了下来,仿佛被切断在喉咙的某个深处。

“这和她打的赌相符合,不是吗?”马龙轻松且漫不经心地说,“当然,前提是她在打赌的时候不是在开玩笑。”

“她不是在开玩笑,”桑德斯说。

“莫娜·麦克莱恩有杀害你妻子的理由吗?”马龙头也不抬地问。

“没有。据我所知没有。”

“忘了那个打赌吧,”小个子律师建议道,“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出现,我会通知你的。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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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口,桑德斯又停了下来,手握在门把手上。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非常尴尬且低声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就离开了。乔治·布兰德向马龙挥手示意放心,然后跟着他出去了。

马龙一动不动地坐着,直到他听到走廊的门打开又关上。然后他大声喊道:“玛吉!”

她走了进来,嘟囔着说按铃是好使的。

马龙耐心地说,“弗雷特·桑德斯打电话来预约的时候,她是从哪里打的,你知道吗?”

“是从一个电话亭。我知道是因为,当时我告诉她你不在,我也不知道你在哪里,就问她是否可以在我联系到你之后再给她回电话,她说她是从一个电话亭打的,所以我不能给她回电话。”

“太好了,”马龙说。

这个女孩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报纸,快速地浏览了关于弗雷特·桑德斯被谋杀的报道。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放下报纸,评论道:“桑德斯先生看起来可不像一个刚枪杀了自己妻子的人。”

“他的确没有,”马龙告诉她。

她耸了耸肩,说,“你不用在我面前演练你的演技。”然后走了出去,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马龙看了看手表,站起来,打开了放在书架上的小收音机。“几分钟后有个新闻广播。可能会有一些后续消息。”

他拨弄着旋钮,直到扬声器里传出甜美的夏威夷音乐,然后回到办公桌前,坐在那里,忧郁地盯着那半瓶黑麦威士忌。

“看来无论我是否愿意,我都得再次卷入这场该死的混乱中了。”

“你没必要把桑德斯当客户,”杰克愤慨地说。

“见鬼,”律师说,“他是我唯一能得到的客户了。”他愤怒地盯着那瓶酒。

杰克说,“桑德斯的故事听起来太可疑了。”

马龙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但这就是我相信它的原因。像威利斯·桑德斯这样聪明的人不会故意编造这样的故事。”

“推理很漂亮,”海伦评论道,“但在法庭上可没多大用处。”

马龙正要回答,却停了下来,转而注意起了收音机。夏威夷音乐已经结束了,一个匿名的声音开始说话,声音微弱且模糊不清。马龙一跃而起,拧了一个旋钮,声音突然变得响亮而清晰。

“……今天下午,在州街和麦迪逊街拐角处发生的凶杀案……”

“就是这个,”马龙迅速地说,“驾驶警察救护车的加里蒂警官说,当救护车到达停尸房,他和莱利警官准备去救护车上搬运尸体时—……”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遇到了困难,“尸体看起来似乎是完全裸露的状态。”声音又意外地停顿了一下。

“见鬼,这是怎么回事?”杰克对着那个匿名的声音问道。

“加里蒂警官说他完全困惑不解。他说‘我干这行已经二十年了,从来没见过这种事。我不相信。’目击者和看到尸体被放进警车里的交通警察都明确表示,当时尸体是完整的穿着衣服的。加里蒂和莱利两位警官都肯定地说,救护车从州街和麦迪逊街的拐角到停尸房之间根本没有停过。他们都不能解释为什么尸体到达停尸房时会是那样……印第安纳州拉波特。当地学校董事会官员今天表示,学生罢课活动仍在继续……”马龙跳起来关掉了那个匿名的声音。

海伦开始问了一个问题。小个子律师向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安静,然后拿起电话开始拨打各种号码,最后终于找到了开救护车的警察。这位警察似乎是他的老朋友。马龙和他聊了很久,简短的问题间夹杂着“你不是这么说的吧!”和“哎呀,见鬼了!”然后他挂断了电话。

“加里蒂说,”小个子律师用一种奇怪而虚弱的声音说道,好像他自己都不相信,“他说弗雷特·桑德斯的尸体是在州街和麦迪逊街被放进救护车的,当时她穿着完整的衣服,他和他的朋友直接开到了停尸房,中途没有停过。当他们到达那里,准备把尸体搬出来时,发现尸体正如电台播音员所形容的那样,一丝不挂。加里蒂自己的说法是,‘它就像一条虫子一样赤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