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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墨对这位胞姐真的是气恨远多于遵从。从小到大,她都习惯了她的恶语相向。而她根本无力回击,只能默默由她奚落。

有一年大年夜,她也找茬骂她,气得她浑身发抖,拿起水瓢,大冷的天将缸里的凉水一瓢一瓢地往自己身上浇……

染墨承认,自己也有对不住她的地方。有一次她被骂急了,干脆豁出去,站在院门外,把自己从别人那儿学来的脏话,一股脑地用在她身上,骂得可难听了。

万没料到,看似没心没肺的她居然承受不住,从桌上拿起一瓶从医所取来给脸上除痘痘的药水,一股脑地喝了下去。然后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脸色煞白。

染墨吓坏了。赶紧找来娘亲把她送到医所,洗了几次胃,又在家养了好久,才算无碍。

这件事也让染墨心怀愧疚。之后尽量不再与苇画发生冲突,有什么事也都让着她。

此番她挟怨离去,染墨也怕出事,赶紧去寻她。

她这也不是第一次挨娘亲巴掌了。早先她在家里百无聊赖时,也曾去镇上某个同龄青年家里耍,那里常聚着几个熟悉的年轻人,有男有女,大家一块说笑、谝闲传,倒也挺自在的。

只是这种举动在彼时还是不合礼数的。娘亲有一次闻知后,找到那户人家,冲进屋里,直接揪住苇画,当众扇了她一耳光。令苇画颜面尽失。也不敢再去那里了。

说到底,娘亲也是怕他们挤在一起出事。而今,风气比以往开化了许多。但男女有别的观念还是根深蒂固的。

染墨追出去好远,瞅见镇口处老枯井那里,站着一人,正呜呜咽咽地哭泣。想必是苇画了。

染墨舒了口气,又怕出意外,便隔着一段距离大声说道:“苇画,回家吧,我和娘亲今日没控制住情绪,你别生气了。”

苇画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今个儿怕也是控制不住情绪,就让我死好了。”言毕,手扒在井台上头就往下探。

染墨不知她是真是假,只能柔声劝导道:“咱们一家人,本无什么芥蒂,我以后尽量不惹你生气,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跟我提。”

听到这,苇画直起身子,缓缓转过来,对染墨说:“这是你说的,要想大家好,你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染墨猜到点什么,还是问道。

“你以后和擎胜少来往!要么,你就把他让给我。”苇画发狠地说道。

染墨有些无语,压着性子回道:“他又不是什么物件,哪里谈得上让不让的。你若想和他交往,大可以自己去做。”

苇画狡黠地说:“我可不像你那么得天独厚想见就见。这样吧,往后在他的事上,我们约法三章。”

真是离了个大谱。染墨耐着性子让她说来听听。

苇画清了一下嗓子,娓娓道来:“其一,我和娘亲不在家时,你不可与他单独相处;其二,我们几个在一起的时候,你不能话太多,抢了我的风头;

其三,算是我求你的,你和他在外面一道时,尽量多替我美言几句,也探探他的口风,看看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好……”

染墨有点听不下去了。合着我不但要和擎胜少说话见面,还得帮着你保媒拉纤?这又让她想起苇画的一桩轶事。

有一次她想让娘亲满足她一个奢侈的要求,索性把自己关在卧房内反锁住房门,然后几天不吃不喝不起床,屋里搞得跟猪窝似的,就这样逼着娘亲满足了她的要求。也不知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还是别人给她出的歪招。

而今,她把这种寻死觅活要挟别人的招数又用在了擎胜的事上。真是不知让人说什么好。但眼下,也只能先答应着她了。

染墨便朝她喊道:“你过来吧,这都不是问题。他要是能成为我姐夫,我也挺高兴的。”

苇画在那边听着,脸上似闪现出笑容,遂迈着小碎步离开井边走了过来。

她一是高兴染墨答应了她的要求,甚至还称擎胜为姐夫;二是高兴染墨嘴里冒出来一个“姐”字,虽然挂在夫前面,倒也是难得了。

二人结伴往回走。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