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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凯年长我弟弟李子安一岁,大多在我和李瑞芹“相濡以沫”时,他们脚跟脚就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妹妹李子莲比我小三岁,当然,我母亲除了生养我们,我的一个哥和李子莲下面、李子安上面还有一个弟,悲催的是:我这兄弟二人,既没混到名字,更没见识这个世界的精彩,人心之险恶、日月之艰难,就一命呜呼了,所以在二00七年,当我写下《祭父文》中,有这么几句:生子有四,存者北安;只有一女,唤名子莲。这篇全部四字,近两千五百字的祭文,写出了我人生无奈与悲怆。

沈冬秋小人得志,志在文革,那时人们象打了鸡血,兴奋人云亦云冲动,全国大串连,许多学生不上课,而是到处集会,战天斗地,大字报小字报,充斥着大街小巷,大喇叭里,整天唱着《大海航行靠舵手》、《水乡火种》被更名为《湖河谷》,京戏、电影充斥着大街小巷,贾一茜虽最早唱红《湖河谷》,可到了电影里,换成了别人,名声也就一落千丈,倒是作为编剧郭家岩,受到了文革领导小组接见,留居北京,地、富、反、坏、右各条战线的人物,整日被押着游街,刘子凡靠了边。

鲁延年一度到贾家沟李精妙家小驻,曾经沧海难为水,李精树杵着拐杖,抚着额下一绺长髯,冲着天不阴不阳,“哼哼!马蹄靴也有倒着穿的时候,风水轮流着转!”

正在往门外走的鲁延年,蹙着眉,眉心一小撮囊皮,起皱舒展不开。

“走啦!”李精妙推了鲁延年一下,老友能来,他太高兴了,他看了李精树一眼,扭头就走,祖父大气磅礴。

“他是谁?有些恶毒!”鲁延年吐一口气,跟李精妙在初秋的惬意里徜徉,乡下的低与俗,正敞开宽阔的胸怀,接纳他。

“说出来也许你不信:他就是我亲亲三弟!当年就是他出卖了我四弟,你怎么也想不到:四弟死于祸起萧墙!能耐呀!我四弟要是活到现在会是怎样一番情景?”李精妙慷慨万千。

“为什么会这样?”

“利欲熏心!还不是因为马氏凤莲?色是一把刮骨钢刀!”李精妙吞云吐雾在现实与往事中挣扎。

鲁延年忍不住多看一眼李精树,垂垂老矣,好像只要一阵风就可以把这个人吹得灰飞烟灭,巧了,李精树也在看他,并且李精树后悔当了多嘴的驴,要不然,这会儿可以笑逐颜开寻问肖云峰的事。

好久都没有听到肖的消息,对于李精树来说:这是不幸的!背靠大树好乘凉,他历尽千辛万苦才爬到一棵大树底下,他一辈子就这样了,无所谓,苟延残喘,但他要拚尽全力,为儿孙铺路,当初,他寄很大希望于小普头上,可是那是个短命鬼,让他的计划泡了汤,这回肖梅没有让他失望,生出个李子华,他要当好这个守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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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华的出生不仅抚平由小普夭折带来的斫伤,而且又重新点燃心中那颗熊熊燃烧的复仇火焰,李精妙,等着吧,假以时日,我的孙子一定胜于你的孙子,不仅要主宰你孙子的世界,更要主宰这个社会,让你把悔恨写在骨头上!风烛残年的李精树暗中立下雄心壮志,但随着岁月水一样流失,每个人的德与能就象河流,分出了泾渭,当李子华刚上初中时,李精树就颓废了,我步入高中时,李精树才发现:李子华资质平平,根本不是读书的料,那时李子华把自己起名为:李子桀!就像李红旗把自己更名为:李佳臻!不因更改名字,而有所改变!李子华读书不行,后来在李建良夫妇相继去世以后,残酷的现实教育了他,他绝地反击,走上另外一条路:打破烂!

听着名字不好,他在这个充满铜臭气领域里,混得风生水起,很快成为一方富户,在外圆内方的钱世界里,翻起了筋斗云,死拉活拽,把李子凯也拉进这个世界,而我一介书生,看了许多书,却未能改变家庭命运,说起来悲催,以至于混到三十多岁,仍然孑然一身,一肚子学问,却填不饱肚子,天生我才没有用,还时不时到李子华那儿低声下气,讨个可以渡命的露水珠,看他脸色,仰他鼻息。

李子华很快结婚,娶下个姓侯的名为响铃的女人,夫唱妇随,在钱的世界,讨回一张可以写生的多变的脸谱,生个儿子,我帮取的名字:李寰宇!如此豁亮!

百无一用是书生,我耻辱地活着,机会,象一道蓝色的妖姬,蛇影状闪过我的世界,一九八七年夏天,我通过滨江淮水专区考试,进入了教师队伍,许多人看好这个,这是一条通天的台阶,李子华象风,立刻改变了方向,叫我“先生”,这让我受宠若惊,惊愕之余,且又沾沾自喜,我成了一名专区的合同教师,其实这是一条葬送自己生命和青春的不归之路,在混沌初开的世界里,许多人雾里看花。

容后详解,回归主题。

除了地、富、反、坏、右,就是当权派和走资派,他们统称为牛鬼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