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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我娘死了,我是他们从娘的尸体里剖出来的,所以叫我棺材子。”

“他们不喜欢我,会不给我饭吃,会骂我打我,我去找我爹,我告诉他可不可以不让他们打我,我爹说他们不是会欺负人的孩子,肯定是我做错了。”

“爹说我错了,我便错了。后来他们来的时候,我会忍,会乖乖听话。”

“直到有一次,他们抢走了我娘留给我的项链,我又去求了我爹。他说会帮我要回来,还说会帮我教训欺负我的人,我很开心。”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没有帮我拿回项链,也没有教训那些人。那天我看到,他很生气的来找我,亲自把我揍了一顿。”

“那次真的好疼,比那些人打我的每一次都疼。”

“我质问他我哪里做错了,他说我抢兄长的东西还撒谎,我说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可他都好像没听见一样,打我的力度一下比一下重。”

“我害怕了,我还不想死,所以我认错了,他让我住在一个很繁华的屋子里,里面金灿灿的。”

“他不让我出去,兄长他们可以随意进出,每次我想跑,结界就会把我弹回去。”

“有一次兄长和我说,爹很早就知道那条项链是我的,但他根本不在乎,他只不过是找个理由把我关起来,让兄长他们不落人口实罢了。”

“那个结界我的每次触碰,我爹都可以感受到,但他从来不过问,自那之后,我才明白,我没错,我一点错都没有。”

“所以后来他们来打我,我都会反抗,哪怕他们把我打得半死不活,我也能咬掉他们的一只耳朵。”

“兄长很生气,但我听到了,他在发抖,我很高兴。”

“没过多久,我爹便来了,把我狠狠打了一顿,那次给我治疗的人没来,我以为他们终于肯放过我了。”

“两天后,兄长领着他宗门的师兄弟来了,他们往我身上扔仙术符箓,我没有力气爬起来,但我不甘心。”

“凭什么我要遭受这一些伤害,凭什么同样是一脉传承,我只能伏在地上苟延残喘,凭什么我要受制于人。”

“我第一次动用了我的力量,我用我的尾巴和人交换,杀死了兄长。”

“那些人都吓坏了,他们眼里的恐惧让我很兴奋,所以,我把他们都杀了。”

“然后,我自废修为,从那个地狱跑了出来。”

说到最后,玄玄整个人佝偻着身子,像个疯子一般。凄厉又肆意地笑着,仿佛沉溺于杀戮的境地,无法自拔。

这是晏羲和第二次对他无比感兴趣。“玄玄,是我小瞧你了。”

一霎间,他全身紧绷得像块石头,跌入冰冷的河中,浮浮沉沉。

晏羲和靠在椅背上,眉头舒展,眼角尽是笑意:“你做得很好,离开无双宗,没有人把你当祸殃,你若是丝毫不反抗,我得好好想想是不是救错人了。”

玄玄朝她走过来:“你不觉得我恐怖吗?”

晏羲和缓慢而坚定地摇头:“你做的,非常好,特别特别好。”

身体里的暴虐因子终于安定下来,内心升腾起巨大的愉悦,她分明与他是同一类人!

——

晏自闲等人追查族内幼鸟一事已经三天了,仍旧一点消息都没有。

三长老看向明显不在状态的晏景,问道:“小景,莫再想你叔母所言了。”

晏景苦笑,怎么可能会不想,毕竟叔母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三长老,我与阿兄都不曾察觉幼鸟气息,您修为在我们之上,有什么发现吗?”

三长老放下手中酒碗,想了想道:“有,但很奇怪,除了族类我还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气息。”

晏景眼中燃起希望:“有就可以,您知道大体的位置吗?”

三长老闭上眼,指尖飞速移动,少顷,他吐出三个字:“奚山城。”

奚山城?“奚山城,那不就在秋水城旁边吗?”晏自闲说道。

他们三天内跑遍半个碧落天,结果目标就在原地?

晏景道:“有答案,总比我们漫无目的的找强,三长老,我和晏自闲先行一步,奚山城见。”

三长老摆摆手算是同意了,晏景直接拽着晏自闲离开。

他凝视着二人离开的方向,眼神闪烁。

家主派他一同协查,是因为当年曦儿便是他照看的,原本看顾不慎,他已经做好以死谢罪的打算,谁知家主根本没为难他,假意骂了他两句便让他走了,自此不让他和晏修夫妻再掺手。

他是一族长老,能看出他作为一族之长的为难,可沈华却不行。

那孩子来之不易,她本就看得紧,出了这种事,哪能有半分理智可言?这些年家族处处由着他们夫妻,生怕怠慢,就是苦了小景这孩子,无缘无故挨了这么多年的骂。

这边,晏自闲与晏景到奚山城,已是半夜。

他们寻了处客栈简单住下,待明日一早再继续寻找。

翌日,晨光熹微。

晏羲和听闻秋水城秘境即将关闭,所以今日准备去看看。

等到的时候,秋水城祭坛周围挤满了人。秘境之门重开,修士们一一出现,四周的人流突然攒动,冲散了二人。

玄玄焦急地寻找晏羲和,突然,肩膀处出现两双不同的手,下一秒他被带走。

他打量着眼前二人,不是无双宗的人?那为何找上他?

“你的玉佩,谁给你的?”晏景开口道。

话落,他的手指紧握成拳,眼神冰冷嗜血,幽深莫测,眉宇间集结的杀气像毒蛇一样,让人心生寒意。

晏景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她就问了一句,这人怎么像凶猛恶兽一样恐怖。

“我们无恶意,你身上的玉佩是我族人所有,我们想找它的下落。”晏自闲见情况不对,赶紧补充道。

玄玄闻言,目露鄙夷地睇了他一眼:“与我何干,滚。”

“这枚玉佩,该不会是你抢的吧,”晏自闲敛起嘴角笑意,“人在哪,休怪我不客气。”

“滚。”

抢夺玉佩者,死。

正说着,他手中出现一柄剑,对面二人已经发起攻势,正要出招,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至他的耳朵。

手一松,灵剑消失,被火刃击倒在地,一口鲜血喷出。

晏羲和被眼前一幕狠狠刺激到,一纸符咒扔出,短暂击退二人,来到玄玄身边关切问道:“怎么回事?”

他的眼眶红了一圈,氤氲着水雾,好像看到她止不住的委屈:“我不知道,他们趁我们走散,把我抓来,不由分说就对我动手,我不认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