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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的答案却是相当一致。

谁也不知道倪家到底去了哪儿。

城内盯着倪家的势力,大大小小两个巴掌都数不过来,结果竟让那帮老弱病残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除此之外,无论燕北用什么手段逼问,那些倒霉的地头蛇也吐不出半点有用的情报。

可见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倪家下落。

寻完了最后几条街,燕北望向远处矗立着的高大城墙,睫毛轻颤,转眼看向还在那儿嚼来嚼去的二驴,“难道线索到这儿就断了?”

二驴停下咀嚼的动作,歪头看向燕北,看起来有些嘲笑的意思。

仿佛在说:“你问我有什么用?”

燕北美眸一闪,用力拉着缰绳,带它往回走去:“谢秀这次怕是遇到天大的麻烦了,咱们若是帮不上忙,至少也要护住他的家人。”

她紧赶慢赶,好不容易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梁州城,结果就连倪家人都消失不见了。

再加上这几天调查倪家时,周围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也让她意识到,盯着谢秀和倪家的人,真的不止两三个。

看来那邓繁说得没错,邪惑宫的事,确实在大胤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就在燕北思索之时,忽然感觉手中的缰绳一紧。

二驴竟是站在原地不肯再走了。

“怎么了?”

她回头望去。

“呃啊!”

二驴叫了一声,有些警惕地看向长街旁的一座楼台。

此时,那看台上站着个两鬓花白的男子。

身穿紫白相间的长袍,前襟还绣着个‘季’字。

他目光低垂,先是打量了二驴两眼,随即便与燕北对上目光,缓缓道:“听说最近城内来了个怪人,牵着头驴子到处打听倪家的下落,看来这怪人就是你了?”

此人的声音明明不大。

却十分清晰地传到了燕北耳中。

展现出极其浑厚的真气修为。

加上先前自己对他的目光毫无察觉,燕北当即做出判断,这绝对是个高手。

恐怕已经是四品神通境界了。

想到这儿,她抬手摸了摸二驴,安抚它的情绪,笑容明艳道:“难不成我在这梁州城内办什么事,还要提前向阁下打声招呼?”

季知春表情不变,轻轻一笑道:“姑娘莫要误会,季某并无歹意,只是想请你喝一杯薄酒,聊上几句。”

“就不知姑娘愿不愿意赏脸了。”

说罢,季知春站在看台侧身相引,目光依旧望着燕北。

看起来确实没有任何敌意。

但燕北已经有种‘如芒在背’之感。

此人的气机早已锁定了她。

如果她想逃,对方定会瞬间出手阻拦。

一旁的二驴却是龇牙咧嘴地往前迈动蹄子,露出副凶相。

只要燕北开口,它立刻就会冲过去踢死这家伙。

稍一思索,燕北攥住了缰绳拦下二驴,微笑说道:“看来今日这酒我是非喝不可了?”

季知春放下手,亦是笑道:“姑娘有胆量在这梁州城内大摇大摆地打听倪家商号,难不成连喝一杯酒的胆子都没有?”

话音刚落。

燕北已经看到街边出现了几个不怀好意的身影。

虽然大多都是六品境界,但看那架势,就是互相配合有度的宗派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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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燕北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黛眉轻扬,松开了二驴的缰绳,“既然阁下盛情相邀,再推辞下去反倒显得我没有礼数了。”

说罢,她扶住腰间被布带缠住的玉鳞刀,一步踏出。

呼的一声!

狂暴的真气在她脚下爆开,狂风骤雨般涌向那些武夫。

众人脸色剧变,被这股劲风打得猝不及防,功力稍差者当场‘蹬蹬蹬’连退数步,险些稳不住身形跌坐在地!

待他们回过神来,哪里还能看到那女子的身影?

就只剩二驴还站在门前,冲他们咧开嘴巴,露出一口白牙。

像是在笑话他们。

看台上的季知春眯了眯眼,回身看去,只见燕北不知何时已经登上顶楼,保持着握刀的姿态。

季知春目光转向她腰间的长刀看了半晌,抚掌赞叹道:“好身手。”

随即,便是向燕北拱了拱手,客气道:“在下八险门,季知春,不知姑娘高姓大名?”

“楚冬。”

燕北报上假名,轻声问道:“八险门好歹也是大胤一流宗派,何必非要为难那谢九的家眷?难道就不怕跌了面子?”

她好歹也在大胤待过一段时间,对大胤江湖并非一无所知。

八险门便是大胤一流宗派,名声还算正派。

以这句话为开场,便是不想与季知春浪费口舌的意思。

“姑娘这一口大胤官话虽然说得不差,但显然不是我大胤人士。”

然而,季知春却是一眼看穿了燕北的伪装,微微摇头后,迈步走到看台雅间,伸手请她入座,“像你这么找下去,即便踏遍大胤,也是找不到倪家人的,不如坐下来慢慢聊。”

燕北也不客气,解刀落座,开门见山道:“你知道倪家人的下落?”

季知春手指轻弹,一只酒杯滑到她的面前,提起放在炉子上的酒壶给燕北倒满一杯温酒。

随着酒水滚入杯中的哗哗声响起,就见季知春点头说道:“不错。”

燕北眼波微动,目光从酒杯移到季知春的脸上,“他们在哪儿?”

季知春没有回答。

他翻过另一只酒杯,给自己也添上一杯酒水,抬手道:“先饮一杯再说。”

哗啦!

燕北面前那杯温酒猝然升起气焰,里面的酒水混乱转动,温度瞬间升到极高。

季知春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饶有兴趣地看向燕北。

似乎在等待她的应对。

“你这下马威未免太过老套。”燕北微微摇头,手掌穿过气焰握住酒杯,拿起来一饮而尽。

霜寒瞬间覆上眉睫,令她平添几分清冷气质。

饮下酒水吞了那道真气,燕北面无表情道:“想试探我的底细,用不着使这种招数。”

然而,季知春盯着燕北睫毛上的白霜,却是感慨道:

“大雪龙拳果然不同凡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