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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格那看着巴格山狼狈的背影,脸上浮出一丝笑意,吹了吹口哨,喊道:“回去告诉老祖,我造反了!”

小双对院外发生得一切尽在眼中,看着巴格那那一套做派,他感到有点滑稽,对外号称王爷,家族中的长辈,好像,怎么说呢,有点不太正经。但是,小双从巴格那看似滑稽可笑的做派中,他感到巴格那那一丝有意无意流露出的有恃无恐,甚至那些故意而为之的做派,就是给自己看的,这是一种直觉也是一种判断。

这么说,自己的来历甚至背景,巴格那已经门清,他知道自己会来,而且,就等着自己来。

他想到那个没心没肺的小胖子,他这时候觉得有点低估他了。

小双心里苦笑,自己其实一直被利用,一直都是那颗棋子,在被规定的路线上,有意无意的一直按照计划走。

巴格那进屋,热情的招呼众人,胖子问:“你们究竟把我姐姐藏到哪儿去了?”

“先管好你自己!”,巴格那没好气的剜了一眼巴音图,与众人碰杯:“再有几天就是大年三十,无论王宫市井还是贵族百姓,都要采办年货,明天啊,我亲自带着你们去城里购置一些年货,赶大集,热闹,做爬犁,刺激。来一趟,总要把我们这个地方的风土人情都领略一番,也好不虚此行。”

几位女子眼睛冒光,反响热烈,看着小双的反应比较平淡,冯玉环没好气的推了一把小双:“给点反应,别那么扫兴!”,小双喝了一口酒,点点头,也觉得自己的反应不够热烈,“哈哈”两声,算是调高了调门。

汗王府是一座城中城,既然是王府,和中原那一代的皇宫也差不多,不过规模的区别和建筑风格的不同而已。那座议事殿,类似于中洲王朝的太和殿,红墙琉璃瓦,宽阔雄伟,华表汉白玉,雕龙画凤一应俱全。白家,作为心有野心的家族,一直没忘了让自己变成皇族,位登九五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哪怕是避难至此,那份宏图霸业之心也是历久不衰,一代传承一代。

康巴部落虽然在草原上习惯被称呼为部落,其实各种组织架构都是按照中原皇朝的架构而架构,就拿这座大殿来说,早晚朝会,不可或缺,朝堂威仪一样不少,山呼万岁的程序也走的极为顺溜,各种奏报议事,无论是骨鲠直臣还是趋炎附势之辈,都在这座殿里尽情的施展自己的口才,博得王者一笑。

其实汗王称呼早已在康巴部落内部取缔了,取而代之的是康巴皇朝,部落的称呼怎么说都好像都跟一伙流民临时搭建的草台班子,不正规,而且,北部草原沃野万里,那个大燕王朝现在管不到这里,草原三大部落互不隶属各自为政,互有吞并之心,却都无能为力,年年小打小闹,却谁也奈何不了谁。而白家的康巴部落率先称王称霸,以中洲王朝简直称孤道寡,这也给另外两个部落做出了表率,纷纷建立王朝,分别是达尔罕王朝和拉夫特王朝。

议事殿上,当皇帝的不是老祖,而是老祖的孙子,中年人,面容威仪,颇有帝王之相,名叫巴吉力,对众位家族成员和大臣们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正式将巴姓改回白姓,重新修订族谱。

这是一件浩大的工程,早在几年前,白家就已经开始启动了这项工程,族籍造册,统计人数,按房排序,分清亲脉,然后,排列辈分,制定续位,谱名、谱序、谱例、谱论、恩荣录、遗像、姓氏起源、家训、祠堂、五服图、世系表、家传、谱系本记、族产、契据文约、坟茔、名迹录、仕宦记、年谱、艺文着述、字辈谱、领谱字号、续后篇等等。老祖定白家世代以三字为名,中字取“祖成伟业,万代永昌,乾坤沧海,春和景明十六字”,从白家五百年前第一代先祖开始,祖字起头,至巴音图这一辈正好到明字辈,也就是说,巴音图,直接改为白明图,其父亲白景那,一一修改,直至完全换名,每人制作命牌,发放到手里,作为白氏家族的身份证明。

当今坐在高位上的皇帝,为白明图,小胖子的祖爷爷辈分,春字辈,本名巴乌哲,现名就是白春哲。唯一活着的老祖是坤字辈,取名白坤河。诸如那些白家诸房,都按照族谱取了新的名字,巴格山,自然叫白景山,诸如此类。

白家有头有脸的人都在,就连巴格山...白景山也在,但是,唯独没有巴格那,也就是白景那。传阅已经编纂好的初稿,皇帝白春哲令大家看仔细些,查漏补缺。白景山跪倒磕头,山呼万岁,先是夸赞族谱编纂如煌煌巨着,读之若临沧海,站在光阴长河的岸边,一眼望去,浩荡无穷,然后说道:“末房巴格那,因为其子其女联姻,对朝廷决策甚是不满,今日更是扬言要造反,并言之凿凿,居然不怕我向皇帝报信,可见其反心之坚,所以微臣建议,立即将巴格那缉拿归案,令宗正府查其行迹,若有实证,依法处决!”

白春哲高坐宝座,愣了一下,左右看看:“为何今日不见巴格...白景那?这么大的事,他也不应该缺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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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山立即说道:“启禀陛下,白景那屡次抗旨不遵,先是反对其女与达尔罕王联姻,将其女私藏起来,至今不见踪影,后又忤逆旨意,再一次反对其子与拉夫特王国公主联姻,并私自将其儿子巴音图送去北燕的天下书院,以为由大燕和天下书院做靠山,就可以抗命不遵,如今更是公然宣称要背叛家族造反,陛下,不能再容忍下去,长此以往,人人效仿,白家...康巴国将国将不国,还请陛下痛下决心,对巴格那治罪!”

白春哲看了看白景山,道:“孤知道你与白景那不和,但是若说他公然造反,也没有道理,孤虽然应承了达尔罕和拉夫特两家的婚事,但是,事情并没有到现在就办的程度,若是白景那实在不同意,舍不得自己的儿女,孤也没有强迫之意,倒是有些人把他逼得急了,让他心生反感,说些过头话也可以理解,这件事先放下,白景那总归是白家子孙,这么大的事也要通知他,就你去吧,把白景那找来,正好我有些话问问他。”

白景山像是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费尽心机的抓住了机会,巴格那的那些话让他足以抓住把柄置他于死地,没想到,被皇帝轻描淡写的一番说辞弄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且居然让自己当狗腿子,亲自去请那个没把朝廷当回事的叛徒,说不恶心,他就是恶心。

但是没办法,金口玉牙,一个唾沫一个钉,白景山还是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去潇湘院找白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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