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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工人被伪装成敌人的模样,你会杀他们吗?”余知命继续反问道。

朱姐想了想却没正面回答,只是有些严厉的看着余知命说道“现在是我在审查你,我对你的问题不做任何回答。”

余知命笑了笑,伤口被笑容牵扯着有些疼。

他脸上笑容僵了僵,接着又恢复正常神态继续道“你知道你会开枪,所以才不敢答对吗?因为一旦承认,便意味着地狱小队没有错,而是你们关错了。”

朱姐站了起来,她皱紧了眉头。

在她的资料里,余知命该是一个沉默寡言不擅言辞的少年。

然而这短短几句话接触下来,她才发现这个少年太敏锐了。

他可以察觉自己表情中细微的变化,能在自己审问时化被动为主动。

这少年太聪明了。

“孩子还是不要太聪明,这样会惹人讨厌的。”朱姐两步来到余知命面前,咬牙切齿道。

余知命歪了歪头看着朱姐,不解道“你与地狱小队有仇?”

“并无。”朱姐不知道余知命想问什么。

但她却在不知不觉间跟着余知命的节奏走。

“既没有仇,你为什么怕我聪明?若我蠢笨不擅言辞,那你是不是就要给我们小队定罪了?”余知命话说多了,他感觉脸上一抽一抽的疼。

他很想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对话,但又怕地狱小队真的会背上杀害同胞的罪名。

突然朱姐笑了,她瞧着余知命对他眨了眨眼道“你真适合进入纠察队,我有些想把你挖过来了。”

“那你加油!”余知命说完便闭上眼睛。

通过朱姐的神情,便知道这次的审查不会有什么问题。

或许会背些处分,但队长他们不会在有什么问题。

朱姐倒是挺欣赏余知命这种从容不迫的态度。

她看了看记录的人员,朝着他们点点头,便带着人离开了。

余知命又开始了养伤的日子。

只是有了队长他们的消息,不知道为什么焦虑的心安定了不少。

他每天都数着日子等待着出院。

每天都会问问小护士日期。

养伤的日子过得异常慢,明明才过了三天,余知命就感觉像过了一年一般艰难。

然而余知命还没等出院,他病房里却迎来第一位看他的人。

大队长提着水果来看余知命。

他好像苍老了很多,明明才四十岁的年纪,头上却多了很多银丝。

在余知命奔赴利比哑之前,大队长头上可是连一根白发也没有的。

不过短短这么点时间,他头发却已经白了一半。

余知命坐起来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大队长。

大队长突然笑了“你这孩子养伤养傻了?”

他找了把椅子坐下来,手里拿了个梨问余知命“要吃吗?”

余知命点点头。

大队长便拿起刀为余知命削皮。

“队长他们还好吗?”余知命问道。

按理说这么久队长他们应该放出来了,为什么还不来看他呢?

大队长手中削的皮突然断了。

他愣愣的看着削断的皮,良久才说道过几天他们就过来了。

余知命闻言心里一紧,这话什么意思?是出意外了吗?

他回想几天前朱姐的神情,应该没问题了才对啊!

余知命眼神又落在大队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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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长见余知命有些急,连忙安抚道“他们没事,只是恶魔小队全员阵亡,需要他们将恶魔小队成员的衣冠冢送回到他们家里。”

大队长抚了抚额头。

他有些头疼,恶魔小队全员的阵亡,马面的牺牲,地狱小队被关监狱等待审查,还要去提交魔王没有叛变的证据。

所有的事全压在大队长一人身上。

他已经连续好几天没睡过安稳觉了。

大队长闭了闭眼,突然起身将手中削了一半的梨放了回去“仙童子过几天我来接你出院。”

“好!”余知命看大队长的神态明显不对劲,但他没问,不想在给大队长增加负担。

就这样余知命又在病床上待了一个星期。

他脸上的纱布还没拆,但四肢的枪伤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这几天天气都阴沉沉的,黑压压的乌云一直在上空盘旋,可却始终没有一滴雨砸下来。

出院这天大队长开车来接的余知命。

他带着余知命并没回国外的公司。

而是一路开车来到烈士陵园。

高高的山头上满是墓碑。

在上面的照片很多都很年轻,他们无一例外都穿着军装带着饱满的精神,拍下自己的遗照。

大队长带着余知命一排排走过去。

走到尽头,那里立着九块新起的墓碑,而墓碑面前有两队人,每一个都打着伞拿着白色菊花,就那么静静伫立在墓碑前。

大队长拿了九支白色菊花给余知命,带着他走了过去。

九个人九块墓碑。

许立代号魔兽,恶魔小队的爆破手。

游志国代号恶虎,恶魔小队的突击手。

冯中代号恶龙,恶魔小队的机枪手。

邱林代号恶鬼,恶魔小队的狙击手。

方治博代号魔渊,恶魔小队侦查员。

左宏毅代号猎豹,恶魔小队突击手

李遇代号恶犬,恶魔小队的观察手。

余知命走到最后两块墓碑前。

陆州代号魔王,恶魔小队队长。

余知命还记得那个佝偻着背,慢慢消失在通道内的魔王。

那被责任压弯的脊梁,看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余知命走到了最后这块墓碑前站定。

上官贺鸣代号马面,地狱小队突击手。

没想到那个爱欺负他的马面,居然有这么好听的名字。

余知命缓缓跪了下去。

墓碑上的马面穿着军装英姿飒爽,他露出八颗牙齿在笑。

那样熟悉,却又遥不可及。

余知命感觉照片有些花了,他忍不住伸手去擦,可擦不掉反而越来越模糊。

这时他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眼睛被泪水迷住了。

“轰隆!”阴了几天的天空终于打了雷。

乌云快速的聚在一起,将光源挡住。

“呼~。”雨前的狂风吹过,树杈摇晃起来。

余知命放在墓碑前的菊花被风吹跑了。

他想去捡回来,可是那菊花越飞越高,越飞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