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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您请说。”

“不如把本世子一块请到长秋殿喝茶,这样林公爷两边的约都可以赴了……”

看到程弈的这番文章,林阔浅浅笑了笑,他自然明白程弈不放心自己在这宫中去见丁尧。

“世子,这……”

“行就行,不行走了……”

说完程弈就准备拉着林阔故作离开凤泉宫门口的样子,却听见后面的内侍官急忙喊住了自己,待他转头,那内侍官正笑着站在那里往前方指着。

“公爷,世子,这边请……”

程弈和林阔对视了一眼,便跟着这位内侍官往长秋殿的方向走去了。

不一会,林阔和程弈来到了长秋殿。丁尧果然是陛下的宠臣,一个内侍官首领居然明目张胆住着如此奢华的房子,甚至能比得上一个王爷将军的府宅了。

看见林阔和程弈一起来到了长秋殿,丁尧先是有点意外,随后挂着笑容从内殿慢慢走了出来朝他们简单行礼。

“内侍官丁尧见过忠肃公,见过程世子。”

“丁首领不必多礼。不知丁首领今日请林某来此,所谓何事?不妨直说。”

林阔看着眼前这个虚伪狠绝把持朝政的宦官,却要同他故作一团和气客套寒暄。

“我听闻忠肃公自少年起便棋艺高超,小的虽笨拙但也是好棋之人,这才冒昧请忠肃公前来赏脸下盘棋,不知是否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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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既然林某来了,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以棋会友。”

“忠肃公这边请……”

林阔轻轻看了程弈一眼,示意其可先放心在外等会自己,随后便同丁尧一起走向内殿,在窗前的棋桌前坐下。

此时一名内侍官随即给程弈敬上了一杯热茶,程弈便在外殿边喝茶边等着林阔出来。林阔和丁尧相对而坐,不慌不忙,一边下棋一边聊着。

“还没来得及恭喜忠肃公承袭爵位。”

“林某自当感念陛下恩德。”

“若说感念陛下恩德,那忠肃公可不止这一件事呢,想来年后很快忠肃公夫人也要入府了吧。所谓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公爷既有了这富贵的公侯之位,又有美妻在侧,实在是羡煞旁人呢……”

“自父兄离世后,林某资质平庸又不善经营,导致林府日渐凋零没落,如今得陛下怜悯,才有了这好的盼头,林某绝不敢忘怀陛下恩德。”

“我听说当初宫中选派送到贵府的女使近来不在林府了,不知是何原因啊?”

林阔正拿起一枚棋子,突然听到丁尧在试探地问起菱歌他们的事,想来是想给自己扣个不领君恩盛情的帽子。但他依然故作镇定的姿态看着棋盘,没有抬头,轻轻地将这枚棋子放在了上面。

“哦……首领大人说的是菱歌姑娘和邓嬷嬷她们吧……前段时间,她们向我告假一段时间,说是家中有事,想结伴同行一起回趟老家……”

“是吗?可是小的派人去她们的老家打探了下,村里人都说她们并没有回来。”

林阔抬头看了看丁尧,一脸无辜不可置信的表情。

“什么?他们还没回到家?这怎么可能?她们已经离府很多天了啊,这会也该到家了吧。莫不是山路崎岖,路上出了什么事?”

“她们不过是一介女婢能出什么事?”

“像雨雪天气路滑易跌,马车不小心受惊跌落山谷的事也是有的,当年我父兄在西南不就是夜里突遇了暴雨,导致马车摔下悬崖吗?或者两个女子遇到打家劫舍索要金银的歹人也说不准……”

听到林阔平静地诉说着,丁尧看着正低头看着棋盘落子的林阔,嘴角轻轻上扬了一下。

他在江州处理暴乱时,曾提前重金请了江湖组织风满楼的汉宫阁主在京都帮忙接应菱歌她们,他想利用这次入府的机会,让她们潜伏在林阔身边,好找到先帝临终前留下的紫原令。

之所以想帮当今陛下清除这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其实也是想今后帮助自己更好的掌控朝局。

前段时间她收到了邓嬷嬷的飞鸽传书,信中说她们这段时间一直在府中寻找,但确实一直都没找到传说中的紫原令,而林阔对菱歌又像一直都有防备,对她也是忽冷忽热,看样子她也讨不到林阔的欢心。不过离京半年没有踪迹的寒寻突然返回了京都,或许他和林阔在筹谋什么……她们或许可以找到其他可以给林阔定罪名的证据……

就在接到邓嬷嬷的书信不久,风满楼的汉宫又从京都给自己发了封信。信上说,菱歌已找到林阔的证据,自己要去观音庙接应她们,等丁首领回府,再亲自把证据交给他,到时丁首领要付给自己一笔很有诚意的金银酬金才好……

但丁尧回京后,却迟迟联系不上汉宫他们,没看到所谓的证据,也没再收到他们的信件。前些时日,他私下派出了一队禁军四处寻找,却只在观音庙打听到那晚台阶上有很多血迹,像是发生了一场恶战,但一直没找到人或尸体。

丁尧自然是怀疑是林阔又派人又抢回了菱歌偷走的东西,还有可能把他们囚禁了某个地方或已经杀了他们。

但又细想,林阔身边不过一个寒寻,寒寻的武功虽得镜春派嫡传,但汉宫作为风满楼的四大阁主之一,那武功也是不容小觑的。

近日听京都盯着林府的人回信,自林阔承袭爵位后,深居简出,甚少出门,往来联系最多的也不过程世子而已,身边也没什么江湖可疑之人出入。就算程世子加上寒寻两个人帮他去夺回东西,也未必抵得住多年擅长用毒的汉宫阁主。

想到这里,丁尧虽在直觉上很怀疑林阔有所筹谋,却却抓不到可以指控他的蛛丝马迹,到头来,不过还是只能试探罢了。

或许林阔真的如外界传闻那般不堪用,林府真的没什么秘密,是自己一直想多了?丁尧看着眼前这个不过20岁的年轻人,让他这个可以把持朝政的人突然莫名生出了一丝恐惧。

“公爷,我听说京都最近有盗贼猖獗,林府最近可有丢什么东西?”

“丢东西嘛?……碰巧有个事……”

“是吗?丢了什么东西?”

“不过是府里进了个盗贼伪装的婢女,说自己是江州逃难过来的灾民,我一时怜悯,许她入府赏口饭吃,却不曾想前段时间从府中偷了一些东西逃跑了……”

“一个婢女?那需不需要小的派人帮公爷去四处找找?”

“倒不用麻烦首领大人了,她刚逃跑时,我已派寒寻带着府中侍卫在京都各处找寻数日却不见其踪迹,想来是早已有所准备逃离了京都,不过是一个寻常窃贼罢了……”

“那丢失的可是贵重之物?”

“只是些许金银钱财罢了…”

丁尧坐在那里看着林阔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也不知道该信他的话几分,但他也明白,今天从他那里估计是探不出什么来的。

随着林阔手中一枚棋子的落下,看着这眼前的黑白棋局,林阔抬头看了看丁尧,笑了笑。

“承蒙相让,这局您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