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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夏熙紧皱的眉头就没舒展过,拉着徐衍风的手,将他推到沙发上坐着。这里不是她家,她不熟悉,向神色恍惚的徐君莫求助:“医药箱在哪?”

徐君莫比她还不熟悉,一年中大半时间在国外,只有逢年过节回来。他叫了个佣人过来,问她医药箱放在什么地方。

佣人看见坐在那里的徐衍风头破血流,吓了一跳:“用不用叫医生过来?”

徐衍风沉着脸:“不用。”

佣人急忙去找医药箱,拿过来,交到夏熙手里。

夏熙抿着嘴,打开药箱,用镊子夹着酒精棉球擦拭他脸上的血迹,动作很轻,气息有些乱。血一点点擦干净了,露出伤口原本的样子,好在只是一个小口,应该不用缝针。

夏熙松口气,上了药,贴了个创口贴,然后把用过的东西都扔进垃圾桶里,这才有精力问徐衍风:“你说了什么,你爸怎么又动手了?”

徐衍风静看着坐在对面的徐君莫。

徐君莫用指骨蹭了蹭鼻子,这都是什么事啊,他纯粹是好心,结果他弟又挨一顿揍,他母亲还失魂落魄的……简直了。

“说话啊。”夏熙推了推徐衍风的肩膀。

徐衍风还没来得及说话,钟映红就过来了,她的眼睛很红,但眼泪已经擦干净了,挤出一个挑不出错的笑容,朝着夏熙抱歉道:“不好意思,你头一次来家里,闹成这样,希望没有让你不舒服。”

夏熙不明情况,摇摇头,应了一声:“没有的,阿姨。”

钟映红看向徐衍风,他额头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了,旁边黑色玻璃茶几上还放着摊开的药箱,空气里残余淡淡的药水味。她故作坚强地拍了拍他的肩,压低了声音,交代了他几句话。

徐衍风顿了顿,带着夏熙离开。

正是一天中最最炎热的时候,车里的温度很久才降下来,道路上的阳光白得晃眼,来往车辆只多不少。徐衍风的心脏一阵紧过一阵,等不到回家再说,他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

夏熙看着窗外,有点疑惑,怎么停在这里。

“啪嗒”一声轻响,从旁边传来,夏熙偏头,是徐衍风按开了安全带的锁扣。他侧过身来,瞳孔的颜色很深,盯着人看,会给人一种紧迫感。

他开了口,嗓音说不出的沉哑;“为什么不跟我说?”

没头没尾的,夏熙搞不明白他在讲什么,脑子里好像被人倒进去一团浆糊:“……说什么?”

徐衍风满胸腔的情绪,不知往哪儿发泄,深深地吸口气,咬字清晰:“当初跟我分开,是因为我爸找了你。那种决然的方式,也是他安排的。”

夏熙心跳停了一秒,眼睛瞪大了些,他是怎么知道的?

徐关山不可能跟他说。

夏熙无措又心虚,不敢看他,下一秒,她的下巴被捏住,强迫抬起来,与他对视。她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在她的计划里,这件事到死不会说给他听。

“对不起。”憋了半天,夏熙只憋出了三个字。

她觉得徐衍风的表情似乎很受伤,已经许久不曾出现的内疚感再次席卷了她,她倾身,伸手抱住他:“对不起,我……”

她欲言又止,语无伦次:“我不是故意抛下你,那时候一件件事压下来,压得我喘不过气,时间太紧迫,我没办法用一腔孤勇去选择爱情,我只能……只能选家人。”

车外那么喧嚣,车里那么安静,彼此的呼吸声无限放大。

“你有什么错。”徐衍风很心痛,她到现在还觉得是她对不起他,“错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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