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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道白点又沿着来时的路消失在道路尽头,芦苇荡内,两个纸扎的小人也重新回到了谢雨堂脚边,随他一同看向了河里面的东西。

“看来我们圈子里有名的人物都喜欢做偷听的龌龊事啊。怎么样?那个被孙傀叫来的人值得信赖吗?不会也是像我一样是带着不纯目的接近孙傀的吧?”离谢雨堂两步远的地方,一道坐着的身影也低头望着浑浊的河面。他的腰间挂着一个铜色的坛子,被封着的坛口还不时有黑气冒出,就像是里面封着的东西正在试图挣脱桎梏一般。

谢雨堂没有理会他的提问,只是专注地继续看着平静的河面。大概五秒后,一枚白色的铜钱冒出水面滚回了他脚边,谢雨堂低头仔细打量了一眼铜钱上沾染的黑气,随后袖袍一挥,又往河里撒入了更多的铜钱,随后才扭头看向了一旁的狗祟,回道,“那该由孙傀自行来判断,不管是何目的,那都是属于孙傀的因果,在下可无法介入。”

“嘁,没意思。”狗祟抬手挠了挠后脑勺,看着面前逐渐沸腾起来的水面,又道,“既然无法介入别人的因果,那你干嘛又对河里的东西赶尽杀绝呢?那不是会扰乱未来可能跳河自杀之人的因果吗?”

谢雨堂将手背至身后,视线没入河对面的芦苇荡,回道,“世人的因果本就互相纠缠,在下所行之事便是在下的因果。不改变,不扰乱罢了。”

狗祟嫌弃地瞥了他一眼,用手撑起下巴,见河面又逐渐平静下去,颇觉无趣地摇了摇头,道,“最讨厌和你们这群人玩了,装作离开又重新回来,要不是我留了个心眼,怕不是也要被你给骗彻底了。还是逗那些新人要来得有趣,说实话吧,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关注孙傀的?我可不信你是最近才开始跟着他的。”

谢雨堂将撒入河里的铜钱尽数收回,又拢起袖子道,“在下与你年纪相仿,彼此彼此罢。”

狗祟又抵牙“啧”了声,改坐为站,转移话题道,“马上也要过年了,那一个多月你最好能离绵岩远点儿,我可不想再见到你师弟和师姐。上次他们从我这儿偷的坛子可还没还我呢,这次要是敢再偷一遍,我可就要暴起伤人了。”

谢雨堂表达歉意地对着他的方向拱手作揖,语气里却藏着偷笑,“在下会将那两个坛子要回来的,先在这儿赔个不是了。”

狗祟却朝他摆了摆手,还是有些气不过地道,“算了,估计坛子里的东西早已经被除尽了,要回来也不顶用了,就当是你欠我一笔了,以后可要还的。”

“一定。”谢雨堂道。

这条河里的东西也已经除尽,两人也没有了再继续待下去的理由,于是狗祟干脆利落地就转身离了去,连道别的话也没说。

谢雨堂送走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也带上自己的那两个纸人消失在了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