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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夙扯起嘴角,“韩某明日再来,告辞。”

胥姜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摇头道:“啧啧,我真是引狼入室啊……哎哟!”

背上被砸了一下,胥姜低头一看,原来是本医书,她捡起来拍了拍,又给巫栀扔了回去。

巫栀有些羞恼,“谁让你叫他来的?”

胥姜赔笑道:“这不是担心你嘛,况且即便我不去叫他,他也会找来的。”

这韩大夫隔三差五找各种借口来楼家,连楼敬都看出来他的心思,时常找胥姜旁敲侧击的打听。

他来得这般频繁,又不避讳人言,时日久长,难免惹来非议。

况且,这一年下来,胥姜也发现,巫栀待这人并不似面上那般薄情,所以才想趁此时机验一验,看看二人究竟是个什么心思。

想着方才那一幕,胥姜心头也大致明白了。

这二人心头,分明都有彼此。

“外头如何了?”

胥姜回神,沉道:“各坊受染之人都不少,医馆与药堂都挤满了病人。府衙开了疠所收治,可许多人根本不愿意去,官府只好将医署和医馆的大夫们都请去了疠所看诊。 ”

“陈老头和弟子们都去了?”

“都去了。”

只希望韩夙能尽快将方子交到各疠所的大夫手中。

巫栀又问:“家里和书肆呢?”

胥姜眉头轻展,“有你事先叮嘱和韩大夫后来坐镇,家中一切安好。除药侍外,几名身子抱恙的家丁、丫鬟,经他诊治,已排除受染之嫌。至于书肆,暂时关门谢客,待事态平息后再开。”

“茵茵如何了?”巫栀想起前几日茵茵回来帮忙,是与她同寝的。

“茵茵也是疫症。”胥姜脸上闪过一丝忧色。

果然。想着小丫头遭罪,巫栀心头颇不舒坦。

“她已迁往疫所,梁墨跟着去了。”说着,胥姜又笑了笑,“他回来讲,那小妮子自己病着,还想着帮忙呢。”

“真没白教。”巫栀起身穿衣。

“你要去?”

“小丫头都能出力,我又怎好在家里躲清净?”

胥姜劝道:“你才刚好些,不宜操劳。”

“我有症,有方,还有治法,我不去谁去?”

巫栀穿的是千金堂的堂服,她收拾药箱,揣上药方,戴好面巾,踩着还有些虚浮的脚步出门来。

“况且,我是千金堂的弟子,师父、师兄们都去了,怎好少我一个?”

“可方才韩大夫才说……”

“他说他的,你听你的,我做我的,谁也不妨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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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理还不少。

胥姜自知劝不住,上前嘱咐道:“那你万事多小心,一定量力而行,不要逞强。”

巫栀拿过一根支门棍,将她戳开些,“我是大夫,我知道。”随后对她警告道:“倒是你,待在宅子里别乱跑,你若出了差错,这楼家怕是都要翻个个儿。”

胥姜叹气,“我便是想出去也无法,家门口有人看着呢。”

父子俩都将她看得死紧。

“很好。”巫栀点头,随后指着桌上留下的一张方子,让胥姜按方抓药给药侍煎服。

“一日两次,先吃两日,两日后若好转,便改为一日一次。再服三日后,改服正邪贴,直至复原。”

“省得了。”胥姜让丫鬟准备些吃的给巫栀带上,随后安排马车,送她去永和坊疫所。

来到疫所,见到陈大夫。

巫栀不等他开口训人,便先塞过去三个药方,将他的嘴堵住了。

陈大夫审方后,赶紧让弟子捡方熬药,给病人服用。

随后替巫栀诊脉,见其仅是体虚,并无大碍后,才允许她留下。

这期间自是免不了几句教训。

巫栀先去看了茵茵,小妮子蔫巴巴地躺在榻上,很是憔悴。

茵茵一见她,眼里便包起来泪水,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巫栀摸了摸茵茵的脑袋,感觉有些烧,安抚道:“好好养着,有我在,很快就能好了。”

茵茵乖觉点头,热乎的眼泪滑落到枕头上,瓮声瓮气道:“阿栀姐姐是神医,我相信你。”

巫栀替她擦了擦,随后捧着她的脑子瞧了瞧,“这是谁给你开窍了?嘴这么甜?”

茵茵破涕而笑。

梁墨自外头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饧粥,“茵茵,来喝饧粥……巫大夫?”

“原来是这饧粥喝的。”巫栀一本正经地打趣小帮工,“这饧粥可有我的份儿?”

茵茵咽了咽口水,对梁墨道:“给阿栀姐姐吧,我不饿。”

巫栀捏了捏她的脸,“口水都三尺长了,还不饿?”

梁墨尴尬道:“这……卖饧粥的小贩还没走,我再去买一碗……”

“不用了,我方才说笑的。”巫栀将胥姜给的食盒放在床头,“你胥姐姐给的。”

茵茵关切道:“胥姐姐可好?”

“好着呢,你顾好自己就成。”巫栀转身对梁墨道:“好好照料着,过会儿有人会送药来,盯着她吃。”

梁墨点头,“我会的。”

“我就在外头坐诊,有事来叫我。”

“好。”

茵茵道:“阿栀姐姐,你也要当心。”

巫栀朝她摆摆手,出去了。

梁墨上前,将茵茵扶起来,一口一口喂她喝粥。

“甜么?我让他多放了糖。”

茵茵点头,“嗯,甜。”

梁墨微微一笑,掏帕子替她擦了擦嘴。

茵茵盯着他被面巾挡来只剩一双眼睛的脸,认真问道:“梁墨,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呀?”

梁墨移开目光,搅弄着碗里的糖粥,然后挖起一勺送到她嘴边。

茵茵吞下后,想了想,又问:“你是……心悦我么?”

梁墨打翻了碗。

“阿栀,你躲在这儿……?”附子被巫栀勒紧面巾,拖往院外。

巫栀心道:茵茵这小妮子不得了,有她和胥姜的风范。

附子拍开巫栀的手,呸了两声,随后拿着一张方子问道:“这是你开的?”

“不识字?还是眼瘸?那么大落款看不见?”

“款是看见了,可这章是怎么回事?”附子指着韩夙那枚红章。

巫栀看后不禁一愣,她给的方子并未签章,莫非……

正想着,巫栀身后传来一道凉幽幽的声音,“巫大夫,可真巧啊。”

巫栀回头,就见韩夙背着药箱,似笑非笑地站在不远处。

附子附耳过来问道:“你跟这个韩大夫……嗯?”

巫栀呵呵一笑,踩了他一脚,随后溜向一旁。